「失敗。」
日期:2020.11.25
地點:台北市
「如果真的來唸我們系所,畢業之後你打算為社會做些什麼?」
老師口試那天問了這個問題
「可能還是會想繼續留在安置體系工作,或者往學校發展,從事教育,但最後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獨立出來,做冒險治療。」
模糊的答案,某種程度象徵的是我想要為自己勝過為社會。回饋社會什麼的,對自己來說終究都只是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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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是順便,但投入自己的過程,不管是以前在部隊還是現在機構,又或者只是帶朋友上山,也在不知不覺中收到無數的回饋,感謝的是我曾經的「陪伴」。雖然也有過崇高的願景,想要為社會做點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但真正收到的回饋卻不是來自那些「大事」,而是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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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助人工作」,也根本沒有所謂的回饋社會。每個當下,過好自己的生活,真心的與人相處,或許就已經是一種「回饋社會」,一種「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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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聽了一整年的課,對於學校有初步的認識,也許老師期待的不是這樣消極的面對。期望的回饋社會,其實是改變社會。社會被少部分的人控制著,怎麽能夠忍受,過著虛假的滿足,怎麽還自以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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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被洗腦般存在的美好故事,永遠只停在此刻,卻沒有然後,於是相信幸福只屬於王子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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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知道學校期望的爭取身而為人「幸福」的權力,在這一年旁聽的日子,仍然沒從課堂中理解何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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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做的是輔導長,那你都怎麼輔導你的弟兄?」
老師後來問。
「我覺得軍隊裡,每個人都只是工具,沒有被真的被當成人看待。我只是讓他們來我的辦公室,盡可能說他們想說的,讓他們做他們想做的。我想讓他們像個人一樣被對待,而這樣做,好像有讓他們好一點,好像又能再繼續工作了。」
但後來才發現,與其說在辦公室「輔導」,更多的對話還是發生在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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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經的「輔導」,都發生在每個辛苦在一起、笑在一起的當下。真正讓人感覺存在的,似乎也是這些當下。或許「幸福」存在於每個一起的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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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終想做的仍然是所謂的「助人工作者」,追求的是「幸福」,而自己的「助人」是在每個「一起」的當下發生,或許根本不需要成為諮商師。成為諮商師為的是更多的薪水跟更多的機會,但當自己對物質的不再擁有太多的需求,薪水的多寡似乎也不再那麼重要。就算真的為的是加薪,那真正要投資的時間與金錢或許是成為老師或社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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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難過自己口試的當下,沒有好好的回答問題,但此刻好像又發現新的可能。
從退伍前就渴望著能夠走向諮商心理師這條路,也為此努力了這麼久,如果真的「成功」了,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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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失敗」反而容易一點,但「成功」卻只能繼續。此刻也不曉得這樣的狀態是安慰自己的一種念頭,還是真的這麼覺得。但好像沒那麼在意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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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台北 沙崙海灘
除了相信日落後會有日出外,時常不曉得要相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