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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nyZ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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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一场猛烈的鞠躬

GennyZ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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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 23.11.16-24.1.15

<23.11.16 周四>

多次做梦看展。极限黑暗(注1),深处是圆柱形的透明鱼缸,视觉蔓延为无边深海,将人吞噬。现代化极简改造后棱角分明的双边向上阶梯,将人引向二楼一场枪战模拟游戏。上下似两个世界,却都叫人畏缩。下楼时多了一道充气滑梯,我得以重新滑入一层。进场时的屏幕里放着鸦片般的影像,让人无法意识到屏幕正在向自己慢慢靠近(注2)。屏幕突然腰斩,黑屏,断裂在我的面前,插入地板。一场猛烈的鞠躬,技术将艺术和盘托出。楼梯后是一座电玩游戏城:灯光闪烁,机器唱歌。一时一景,我在类似小型loft的展览空间走动,回头已不见刚才所见,新的影像正不断叠加。半梦半醒之间,为了努力记忆梦境,重复回忆,将最初的惊恐消解为无聊。

注:
1. 本届上海双年展“宇宙电影”为全暗场;
2. 在天目里美术馆正在展出的展览“动为行:中国媒体艺术35年”中,展出有张培力的装置作品《碰撞的和声》,两个唱着悠扬曲调的喇叭在缓慢靠近中互相干扰发出刺耳的嘶喊。

<23.11.27 周一>

做梦。一列正在押送罪犯的地铁,零星几个乘客。我与罪犯隔着一节车。到站开门,罪犯母亲婴儿车里的小孩(注3),突然长大,站起逃离。我跟着警察一同追了出去,在人群中跑散。我找到了他,想要帮他躲避。我们一块逃到了一个村子里。我的手机快没电,让他记下了我的联系方式。我们向着夕阳穿梭如人高的丛地,背光扑闪。一路走到了他的临时住所,破旧的农村老房子空空荡荡,只有两张高低铺。他收拾完东西,我们继续逃亡。他从一个小孩长到了一米八的高个,我倚着他走。他只有初二大小,我的年纪是他的两倍。我们去咖啡店买了冰淇淋寄存,继续逃。撞见了警察,躲避。继续,不断撞见。我们在逃离中分散。我独自回到咖啡厅,借充电宝充电,试图与他联络,却找不到扫码的地方。旁边的小女孩询问我关于好人与坏人的区别,我问她要不要吃冰淇淋。店员好心提醒我,离恐怖主义远点,大概是因为我和罪犯小孩走在一块,以及随意的坐姿。她与我分享在欧洲的故事,因为开车技术不好,横冲直撞,误被当作伊斯兰国恐怖主义(注4)。我准备离开,仍然不知道他的去向。我试图联络。天渐黑……

注:
3. R·斯基拉奇,葡萄牙,VR短片《浮出水面》,讲述了携童入狱的罪犯母亲和她们在监狱中成长的小孩;
4. 柴静,2023年,纪录片《陌生人:对话圣战分子》(Stranger: Talking to Jihadists),探访讲述了近年来在欧洲发生的伊斯兰恐怖袭击事件背后的故事。

<23.12.12 周二>

做梦。我们穿戴透明雨衣装备,穿过一家烟火海鲜店,走向后边视野开阔的露台。沿着砖石搭建而成旋转向下的地道入口,我们扶着生锈的栏杆,进入地下城。水的城市,习惯了一会就可以正常睁眼、呼吸。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自己在行走。一个和妈妈很像的同伴中暑,瘫软下来(原来在水中也会中暑)。我们想要马上把她送出地下城。但地下城只有一个入口,必须折返。想要打车,可地下城是环保乌托邦,没有汽车。焦急之下半醒,开始痛恨绝对政治正确是杀人机器。

<23.12.14 周四>

做梦。一行人去工厂体验流水线,像是课外实践。闹闹哄哄,把工厂车间变成了DIY体验工坊。第一项,缝纫。原本需要人手操控布料方向翻折缝纫,这个工厂却把三维的衣服拉成一维的线,所有拼贴的布料摆放整齐,像一桌滚动的流水席,从一整排缝纫机下滑过。我问,缝纫一条直线还需要工人吗?女工们立马松开手,线就变歪了。无法弥合的技术的最后一公里,人成为必不可少的机器附件。下一项,写字。手工写字也需要工厂流水线?(是大芬村的工厂版本?)(注5)大家排列整齐同步抄写,有人把字写出了纸张。也不是件容易事。我们必须穿着类似JK套装短裙,冬天,冻得膝盖发红。是体验者的工作制服。

注:5. 深圳大芬油画村,专注于油画批量复制及体验产业。

<24.1.14 周日>

做梦。坐游艇驶向对岸的小岛,像是被蓝绿色泡染过的小岛。这里的山路是崎岖的开窗隧道,两旁过眼的,是AI生成出来样式的红色高塔。一路开,车子在公路间如过山车般翻转。导览们如过年时做戏般敲着鼓,前后排成两个三角形。导览向我们喊道:“抓紧!小心掉东西。”于是我腿夹着书包,手上拿着手机、mp4还有充电器…线缠绕在一起,顾此失彼,忘记周遭的风景。梦到精妙之处,便开始在梦中想方设法记录梦。打开大大小小的玻璃小罐子,把梦里的关键词都写在透明胶质上,分装瓶后显色。又到了另一场景……只隐隐约约记得一个公务员压低地皮价格而得以提前预知房价,在低价买了房子,辞职出来。旁边的人听闻焦急打电话,告知自己的儿子在错误的时间买了房……

💦 过往「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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