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1 唱取孤篇梦里听

已将音频和简介上传完绝大多数的平台，小宇宙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久闻它猖狂的审查系统，今天总算是见识过了。自然可以明白是无聊的内卷式自我审查，但因为不知要与它耗上多久，又是握紧了拳头。相比起来，网易云音乐的播客要宽松些，荔枝FM等候时间好——久——啊——。

于是不停刷新着小宇宙主播界面，同时写些字下来。

照耽全收的构思前期我开始采访我的informants，尽管是非正式的闲聊，但几乎每一个都充满爆点和笑点。《王子遇上王》是在采访中出现频率很高的一篇小说，受访者无一例外地都告诉我她们曾经有多喜欢这本小说，多喜欢顾东林，多认可亡沙漏的才华。其中也有不乏仍然关注着亡沙漏的人，她们为她的封笔可惜，她们相信着亡沙漏一定仍然在继续写作，并且她们（通过她们的渠道）知道她们所信为真。

意外的是我几乎从未听说过亡沙漏这个名字，甚至并不眼熟。这是我在采访过程中常常有的感觉：尽管十几年前的耽美小说圈不似如今这般庞大，读者也都是面目模糊的独行侠，大家有秩序地在自己的舒适圈里阅读着自己选择的小说。“热门”“流行”“名作家”是概念，而阅读和记忆则更为真切。第一期节目我特地选了这一本对我来说全然陌生的小说。一方面是为了保持某种critical distance，另一方面，我更希望能通过这次机会了解他人十年前都在读些什么。

读完之后，我大概可以明白这绝不是我会喜欢的小说。顾东林的卖弄，他毫不掩饰的恃才傲物（我们的讨论指向了我们并不觉得他真正有才华），在我读来是打满了“讨厌鬼”tag。这种“讨厌鬼”的心态也蔓延到了我对这本小说的评价。应该说，我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阅读那种所谓“专业性很强“”一看就是内行人写的“的小说。我可以列举出一万个证明：这样追求”真实感“是否有违小说的虚构性？内外行的边界由谁决定？……但说到最后，可以被归为一种gut feeling式的直觉：我不想要读这些。

我在播客中反复提问顾东林的魅力是什么，也是我试图理解为何有人会爱上这样不可爱之人。我最后获得的也是一种gut feeling式的答案：当时就是很喜欢。

相当多对耽美有兴趣的人都在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轻女性都喜欢看耽美？——“他们”给予了许多社会与文化层面的答案。我不认为“他们”全然错，相反，“他们”提的无数种原因都能找到详实的例子。可如果原因有无数那么多，那原本简单的“是因为——”就无从建立起来。

这也是我开始这个企划的初衷：我想证明爱和审美的无穷多样。我想证明耽美读者因着不同的契机在这个文类里找寻到了截然不同的东西，而这样的阅读经历是难以被轻易概述和理论化、事实化的。

我在简介中表达了我对于“幻想”的肯定。那实际上是一种谎言式陈述。我不知道如何处理幻想——在我看来，这才是对于幻想最优的态度。人仍对幻想抱有期待于敬畏之心（敬与畏或许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理解幻想的方法），人或许才因而有希望（对幻想之幻想）。

这次的对谈嘉宾@破洞牛仔裤 是我现实中的朋友，也是早期的informants之一。如她自己所说她阅读的耽美小说并不多，她甚至不算BL的受众，但她的文学背景使得我们能很好地单从文学的角度去聊耽美。应该说这也是我当时对这档播客的期待——我希望能有人用更认真的态度和专业的视角去看耽美小说是如何写作的。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我选择了@破洞牛仔裤 作为第一期的嘉宾

我们录制得非常成功，我获得了四个半小时的原始素材。@破洞牛仔裤 很能讲、敢讲，善于抛梗，剪辑时我将原始素材翻来覆去听过10+遍，听她说到段荣“擦屁股者人恒擦之”还是笑晕。@破洞牛仔裤 同样是一个“推理小说高手”（而“XX高手”也是经她开始使用并在朋友之间病毒式疯传的热梗），她对耽美与推理小说、轻小说的比较也帮助我们将耽美放置在另一种框架重新审视。很可惜没能在这期中让@破洞牛仔裤 分享她的耽美接触史，在我看来也是如她本人一样另类且充满意外（！！）

如何平衡播客的专业性、有趣性和私密性也是我仍在学习试验的。因为@破洞牛仔裤 是我的朋友，她很有可能仍会继续参加照耽全收将来的节目，因而没有留出太多时间让她分享她自己的故事（但你们了解了她扭扭的xp）。如果将来会有昙花一现式的嘉宾，我会请她们多聊些自己的故事。

总的来说，这期节目在我心中是达到了过关的分数，是可以列入“欣赏不来的人有难了”的作品。下一期，我们会聊我的老朋友淮上的小说。嗯，嗯。敬请期待。

本期的遗珠之憾：原本第二期的OP/ED我打算用孙燕姿的《王子面》。一是因为王子面和王子遇上王（谁还不会用一些文字梗），另外也是这首歌的荒谬感与《王子遇上王》的风格如出一辙。

威廉古堡旁边 幸福结局不远

公主王子一起吃王子面

谁离开 谁陪在我身边

谁在乎 信念万一变成残念 我还是破的T恤 同样一件

但为了上下集的前后呼应，没能用上这首歌。在此记录下这份遗憾。

另附上电台名片，供您查收：https://www.xyzfm.link/cm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