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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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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議題 | 一直都存在著的校園霸淩

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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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害怕今天要如何度過,為什麼自己還活著,嘗試過好幾次自殺,幸好都沒有成功。最後一個跟他較要好的同學發現他出現狀況救了他,帶他去看醫生接受治療。

分享我一個年輕朋友郭頓的故事。

郭登是一名本地土著伊班同胞,小學在華文小學上課,說的一口還不差的中文,我跟他相識在一個活動上,我是活動籌備會成員,他是學生志工,被分配到我的工作小組,當時他才17歲,是一個活潑好動的男孩,會自動自發完成工作,很有責任感,臉上也時常保持笑容,給人感覺就是一個陽光少年。

活動結束后,我們大家都互相追蹤對方的社交帳號。但我沒認真去關注,也沒有再聯系。不過從社交賬號上知道他到了外坡上大學,有一段時期發現到他在社交賬號上會發一些說自己情緒很低落的文字,甚至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在社交賬號上沒有更新他的狀態。

我跟他只有一個活動之緣,可說的認識但不熟,所以我也不好意思過問人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一直到最近我們又在一個活動上偶遇。

距離我們上次見面已經過了7年,郭登已經大學畢業,外形變化不大,只是長高了不少,還是一樣愛笑的陽光男孩。

聊天中我問起他在社交賬號上發的情緒很低落的文字,我以為他會顧忌說,可能會說是因為課業問題,結果他很大方回應我說,他有一段時間患上嚴重的焦慮症,因為被同學霸淩。

郭登一直以來學習成績突出外,也擅長舉辦活動,是學校老師的好幫手,上了大學依然如此,很受老師歡迎在大學很出風頭,但就是因為這樣,引起了許多同學的嫉妒。

這種嫉妒心漸漸演變成霸淩,包括謾罵、排擠和散播謠言,甚至毆打他,讓他倍感孤立與痛苦,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自在生活,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而且他不敢將被霸淩的事情告訴家人,因為不想他們擔心,只能自己承擔。

久而久之,他開始不想上學,因為害怕上學,不再和任何人交流,他說當時他感覺到存滿了痛苦和絕望,一直質問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何同學們要如此對待他,漸漸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和動力。

當時他的心理狀態變得不穩定,出現焦躁、恐慌的情緒。經常感到虛弱、頭暈、對一切的事情都感到害怕,總是想著最壞結果,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每天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害怕今天要如何度過,為什麼自己還活著,嘗試過好幾次自殺,幸好都沒有成功。最後一個跟他較要好的同學發現他出現狀況救了他,帶他去看醫生接受治療。

在醫生的鑑定下,郭登是患上了焦慮症,長達了兩年的治療過程。情況才大大的改善,現在已經大學畢業,開始出來社會工作的他,才漸漸找回了臉上的笑容,但他說偶爾工作壓力大的時候,焦慮還是會找上他,他說每當出現焦慮時,會感覺到自己的世界都快崩塌那樣,他就用醫生和輔導師教他的辦法,比如調整呼吸來緩和焦慮的情緒。

郭登說,雖然他被霸淩又患上焦慮症很不幸,但幸運的是,他遇到一個好同學帶他去接受治療,才慢慢擺脫焦慮很被霸淩的陰影,但還是有很多人困在這裡頭無法解脫。

他說,他懂那些患有憂鬱和焦慮症的人最後都會走上自殺這條路,是因為感覺生命無望,每天都害怕,身體或心理上的痛苦無法忍受,不是人們一句;“你不要去想那麼多,開心點。”那麼容易解決的,他們也知道不要想那麼多,但無法控制,最後會選擇自殺,是一種放的方式,擺脫所受的痛苦。

我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相信這世界上的某一個學校角落,甚至職場或者家裡也在發生霸淩的事件,其實我也不懂有什麼好辦法去解決,雖然我們都被教育要善待任何人,但畢竟是人性和生活環境的問題,不是每個人都會受教育。

很可能我們發現身邊有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敢正面去制止,因為我們怕麻煩,甚至可能霸淩會轉移到我們身上。報告老師也許也不會被正視,我們可以從新聞看到學校都是息事寧人,都學生禁聲,甚至要求被霸淩的學生轉校,這都助長霸淩人的氣焰。

也許我們只能教育自己、孩子、身邊的人不要成為那樣的人,多關懷有情況的朋友,帶他們去尋找幫助。

也許我們的世界急需一個大整頓,不管是從人性、道德、環境裡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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