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侯雅舍－第十九回

好吧，為了身為魔界中人一次都求而不得的輪迴，就算當砲灰也值了。

沒有當過人，從來不知道當人的滋味，每每去辦事經過凡間的時候，看見多彩繽紛的凡間特別的令人想多看一眼，多駐足一刻。

他不懂，那個實實在在的顏色是什麼，喜極而泣是什麼，也不懂失而復得是什麼，更無法理解什麼是破鏡重圓，他所生活的世界就是吹彈可破的一片虛無。

魔界可以很美，但是美的不真實，同樣的魔界可以很壞，但是也壞的不夠徹底。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夜魔神君已經給了承諾，自己安安分分的完成夜魔神君交辦的事情就好了。

就著這一點，天刑便勇就往直前去了。

要練手自然得要顯現原身，於是天刑又變回了身高數十丈，高聳入天的樣貌，正巧古恆手邊的魔兵也已經斬殺得差不多了。

看見天刑顯現出原身的古恆興奮異常，殺的正歡時就來一個看起來不那麼草包的魔物，讓停不下手的古恆又 添加了一點助力。

"來的正好，月光就是這麼靠得住。"古恆自顧語意歡快的說道，便不假思索的往前衝去。

只見古恆接近時一個縱身跳躍，隨即向下揮戟，一道銀色的光弧氣流便向天刑的方向飛去，天刑見狀微微閃身避了過去......

身形比較起來相對渺小的古恆，圍繞在天刑身邊纏鬥，靈巧的身手左閃右避，只見速度越來越快，原本身上隱藏起來的護身陣，頓時光芒四起，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光球，然後每次使用靈氣揮戟，就會散發出的銀色光芒，遠遠的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光球綁著一條銀色光芒的絲帶，在天刑身邊盤桓飛舞。

漸漸的天刑落了下風。

兩人在天空廝殺了好一陣子，陳不夜在旁觀戰一會兒便緩緩降下，雙足踩在一片湛藍汪洋的海平面上。他看了一眼剛剛自己布置的封魔網，只見海底封魔印微光四起，天刑應該快撐不住了。

古恆不愧是戰神，練功才短短數十日就突飛猛進，竟然用不到半小時的時間把一個魔將逼到無力還手的地步，而且即將戰勝。

果然沒多久，天刑支撐不住，龐大的身軀直直墜落。只見封魔網由海底升起，網子上的封魔印黃光大作，將墜落下來的天刑穩穩包起困住，隨即消失不見。

"不錯阿，進步的很快，收拾一個中等魔將花不到一個小時。"

"畢竟曾經修練過，何況我只是沉睡了幾萬年，自然不會忘記以前孰悉的術法和招式，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複習，如果持續不斷的反覆練習，應該很快就能恢復到以前的水準了。"

"只是......"古恆舉起手上的混天戟，看著握著混天戟的手說道："我覺得現在好像已經是極限，跟以前的我相比，現在發揮出來的能力減了至少三成。不知道是因為肉體的關係，或是沉睡了萬年的緣故，若要回復到以往，恐怕得要花更多時間。"

"若能回復到以前是最好的，。"陳不夜開始娓娓述說："你覺醒前，有隻凶魔不知道藏身在凡間多久了，氣息隱藏的極好，可見極其狡詐，而且異常兇悍，我身為魔神都聞不到凶的氣味，相反的我認為我平日裡隱藏的極好，卻沒想到他居然一眼識破知道我是誰。我和他交過手一次，他很太強我打不過，那次花了很多力氣，為了嘗試抓捕他我自損靈力，下了一個法陣才勉強傷到他，卻還是被他逃脫了。"

"這麼厲害？"古恆有些驚奇，因為身為魔神，自然不是隨便都能輕易被傷到的，尤其是同類的魔物，除非那魔物有非常強的魔力。

而且陳不夜咒術能力極強，又擅長治療，按理就算傷到也不會太過嚴重，但是很明顯的陳不夜的精神沒有以前好。

"他非常厲害，所以你得要好好練功，等你再強一點我再喚另一隻魔將出來。"

"拿你的部下來當沙包這樣真的好嗎？"古恆眼神斜睨："不怕反抗？"

"條件都談好了，放心盡全力打就行。"

"萬一打死了？"

"放心，他們耐打的很，打不死的，頂多就是個半殘，然後直到能夠重生之前都是這樣。"陳不夜一臉淡然。

"......半殘終身"古恆突然覺得自己改天和那魔將交手時，應該手下留情。

"千萬不能手下留情，就是要你練手的，不盡全力又怎麼知道進步到哪裡了？"陳不夜看著古恆古怪的表情，一下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於是陳不夜又接著道："既然是我的部下必然會好好照顧，他們出來給你練手，也是問過他們的意思，絕對沒有強迫的情況。"

"咳咳，好吧我信你，誰讓你剛才那一臉不在乎的表情，我以為你真的視他們為草芥。"

"想多了，他們都是我珍貴的部下，包括從一開始那些給你練手的小魔兵都是。"陳不夜望向剛才天刑消失的方向說道。

從陳不夜有記憶起，他和魔界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時常在凡間和魔界兩地分別停留駐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地方，也許凡人對於'魔'有著負面、邪惡等等不好的解讀，但是他時常往返兩界，反而覺得很多時候「魔」其實也沒那麼壞，「人」根本也沒有那麼善良。

天地創始之初若是同時創造了「善與惡」，那就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關於這一點只要是高等神靈、魔靈或是修行到仙界以上等級的等著脫去凡胎的凡人，都能明白善與惡、光明與黑暗同時並存的道理，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有的就是天秤兩端的平衡。

看著不發一語的陳不夜，古恆萌生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因為在五萬年前，他所認識的陳不夜和魔界的關係不是這麼密切的，所以只能說明陳不夜的變化，是在古恆所不知道的那五萬年發生的。

他突然想起那一天玄英大神叮囑他，要他和陳不夜好好看守魔界，若是信守承諾，便會告訴自己陳不夜那五萬年間發生的事情。

也許，剛才提到的那支強大的凶魔，如果能將他收服，也算是去掉一個擾亂凡間的心頭大患，畢竟那隻凶魔竟能強大到傷到一個頗有修為的煉仙，若是能解決他，也算是好好看守了。

"嗯......我答應了玄英長老要跟你一起看守魔界......"突然古恆像想到了什麼，隨口問了："說到長老你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嗎？"

"我知道他是天界的長老。"陳不夜一臉真誠的回答。

"他其實是....."古恆停頓了一下，仔細回想了那一日玄英和他說過的話，他只有說陳不夜不知道他的身分，並沒有說不能告訴他，所以直接說了吧。在心裡打定主意後，古恆又接著道："他真實的身分是掌管凡間和大地的坤靈大神，名字叫玄英。又因為凡間和魔界不可分割，所以又身兼魔界的看守者，大神之中他是比較特別的存在。"

"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會隱藏自己的身分，讓你直呼他的名字，還允許你隨叫隨到，嘖嘖，他對你可真是厚愛。"古恆笑著調侃的說。

大神.....玄英長老的真實身分竟然是大神嗎？

陳不夜腦中一片空白。

得知自己是煉仙已經算是一個驚喜了，現在又多加了一個驚喜。感覺他好像知道了越來越多關於自己的事情。

一直以來傳說中的大神對他來說，是一個遙遠不可及的存在，五萬年來他都只在凡間和魔界兩邊遊走，從來沒去過天界，就連陰間他也只去過數次。不曾想，大神原來離自己就這麼近，身邊就有一尊大神.....

而且以前還會對這位偽裝的大神耍耍小脾氣、搞搞任性、外加碎念幾句......

然後這位大神還沒事一般哄他個兩三句，卻也從來不告訴他真實身分。

雖然他也是對長老身分的玄英尊敬，不過他覺得玄英更像是值得尊敬的長輩朋友。

得知這位是大神的長輩朋友感想如何？

"大神他為什麼不告訴我？"陳不夜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做事總有自己的原因，自己的考量，若想知道原因我想你可以直接問他，反正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應該是有理由的。他說了還是喚他玄英長老。"

古恆接著道："不過我們得要先解決那隻凶魔才行，因為玄英長老去找失蹤的龍潤大神了。"

陳不夜一臉茫然。

"沒關係的，"古恆笑著說："總之想知道答案就要先解決凶魔，等解決了玄英長老自然會告訴我們想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