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現實是一場遊戲，睡覺是什麼？

睡醒起來，天使遞出一條能量棒。

一條在超市裏頭，內藏一大堆蛋白質、能量物體的食物，就是行山行到累時，朋友會遞過來，給你補充力量的小食。雖然不夠填滿肚子，但當刻你沒有想到要醫肚的話，那麼吃過能量棒飽不飽的問題，就跟能量棒無關了。它是一條能量棒，顧名思義，你吃過它之後肯定會有能量的。

於是我起床了。因為能量滿滿，似乎是一系列的程序，都幾乎忘透了。但做起來，卻又帶點熟悉感。我洗個澡、整理一下頭髮、穿衣、刷牙、出門，能量驅動下，我幾乎忘卻了這一切，但又完成了這一切。我知道這一切就是完成了，它們的機械流程逗留在我的腦袋，又流去。於是給我的身體完成了。

說時慢，那時快，早餐都吃了。沒有什麼缺乏，體力和腦力都補充好。漫走了幾個街口，乘上地鐵，於是靠著地鐵門旁邊的扶手柱子，借力。那能量棒的能力到了哪裏，到了地鐵的扶手嗎？彷以是一個中間點，觸到某種機關似的。

於是，我借了扶手的力，腦海中浮起一個問題：「能量明明滿溢，我為何還帶著一點殘留的睡意，借上了地鐵扶手的力，被地鐵帶動，仿似走著不是我要走的路呢？」「的確，地鐵要走的路，不是我用腳要走的路。」

我無法用上一絲直白、線性的想法疏理這一切。這些事不是我可以很簡單說「我說起床了」，就起床了，於是就脫離起床的時間。這個遊戲，固然不停在補充能量，預備各個任務的瞬間，但各個瞬間又似乎在腦海不隨次序的閃現出來。說是無法預計，是的。因為總是無法預計在哪個時間出現，但這些瞬間又曾經出現，象徵著某一刻的時間點。它們突然閃現，好像告訴我這些時間點已經過去。但此刻不從順序出現。我帶點睡意地感到很詫異。因為過去似乎流動到現在，我似乎被沒有能量的過去拖著，但身體又充滿能量。

身體此刻，好像一個不從遊戲的時間門，一個bug。我享受著從過去之中，帶點睡意，到現在。這是一種並非遊戲規則的超能力。沒有一個遊戲會容許你這樣隨意回到各個存檔的時間點。但是這個遊戲沒有禁止我這樣做，因為它看不到我使用這種起能力時，會有什麼優勢。

但我要對幾乎從來沒出現過的遊戲管理員說：「我不是那個走出地鐵車門後，就會成為你預想滿有殺意的戰士。」背後的話又俏俏響起：「你不會知道我這種超能力，正把我變成一個bug。」的確，走出地鐵車門後，我的身體充滿能量，但睡意麻木了遊戲裏頭充滿角色的殺意。對遊戲來說，我沒有做些什麼違反遊戲預想的結果。然而，我的腦海帶著睡意，卻顯得我有著缺乏殺意的清醒。似乎就是睡意，將我的過去放到現在，反而麻木了遊戲那種「你到了這個任務點，就必須是這樣」的預想機制。睡意充滿了我，我帶著困倦，或者是一陣短促的困惑選擇了什麼。但短促的困惑有沒有帶來真正意義的困惑，似乎沒有。

#Stepaside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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