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給你 ▇ 讀【香港二部曲】:遮不住驟雨,也遮不住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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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香港是更濕更熱更黏膩的台灣,我一點也不這麼認為。香港就是香港自己,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像香港。
香港給我的感覺是非常複雜的,充滿了莫名的吸引力,好像任何人都可以去到香港找一個地方蹲著,長出芽,或爛在路邊,香港會包容所有的灰暗或光明,香港自己就處處充滿了明亮與闇影,各種對立共生。
小小一個香港,各種無秩序的街道風景。但在那無秩序中又自成一股秩序,彎進了一個看似路盡的巷弄,總通往新的鐘樓。灣仔碼頭永遠蓋不完的工程,蘭桂坊道上紛沓尋樂的遊客,霓虹閃亮的招牌,酒與肉香,尖沙咀彼端搭天星小輪遊維多利亞港的新鮮海水味,海港城的落日,街邊的湯水排檔,四處鼎立的高樓大廈品牌名店,搖搖晃晃的叮叮車,英式粵式建築交錯.......在我眼中,香港真實又迷幻,迷幻的像是我不在那裡,卻又真真實實的站在那裡,被推擠著前進,遮不住驟雨,也遮不住陽光。
四年前,讀馬家輝《龍頭鳳尾》,四年後,讀《鴛鴦六七四》,香港已非昨日之香港。但這麼說吧,香港何曾停留在過去?
香港的劇變如高速列車,這樣的故事只會在香港發生,那些生猛的人物每一個都是頭臉立體的存在,在看似小情小愛的男男女女洶湧露骨情欲中,每一個日出日落都是千斤萬斤的生存難關,而正是因為情之一字為日常,牽動著人心裡各種因愛而生的蠻橫,各種矛盾、各種想像與背叛、各種選擇與糾纏,無論你是堂口大老還是石塘歌女,是秘密警官還是算命先生,是爛佬還是潑婦,伸頭縮頭都避不了風花雪月的一刀,是那些忘情的屍骨,叨叨絮絮疊成了一座瞭望塔——帶我們看見東方明珠的前世今生。
什麼時候還能再去香港?我真的不知道。難以忘懷的豈只是金鳯菠蘿油的味道,好多記憶像皮膚上的割傷,即便傷好了,偶爾瞥見疤的顏色,仍是忐忑。但我總相信香港人的力量,也許現在的一切都像是醒不過來的噩夢,但香港人是強悍的存在,他們可以找到各種活下去的路,無論要怎麼過怎麼衝撞,他們對生命對自由的頑強意志,一定能夠讓他們闖出一條大江大湖來,即便不成天堂,也不會是無間地獄。
我會這麼為香港祈禱著。
▇ 書籍資訊 ▇
鴛鴦六七四 / 馬家輝 / 新經典文化 / 2020.05
龍頭鳳尾 / 馬家輝 / 新經典文化 / 201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