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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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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找到何為「活著」:我看《靈魂急轉彎》

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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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否在成長過程中,忘卻了對一切事物感到新鮮的快樂?

過了這麼久,我終於看了皮克斯的《靈魂急轉彎》。其實在上映以前就很有興趣(畢竟我的老師們都很期待,一直在說是繼《腦筋急轉彎》後的神片),但真的太忙了,一直拖到現在因為疫情的關係終於有空,在apple TV租來和家人一起看,邊看邊讚嘆:「天啊!天啊!」嗯,果真是神片。難怪老師一直說他覺得皮克斯是現代版的米開朗基羅。(這對那位老師而言是最高的讚美,那位老師是利用哲學、心理學來教美術鑑賞的超強老師,而他最喜歡的藝術家就是米開朗基羅)

故事圍繞著喬伊與22號,喬伊是個不得志的音樂人,在獲得他夢寐以求的表演機會後,因為太高興而出意外死掉,來到了靈魂的世界。22號則是一個看一切都不順眼的靈魂,對於即將生而為人一點興趣也沒有。陰錯陽差之下,喬伊成為了22號的導師,表面上是要幫助22號找到能生而為人的「火花」,實際上,是想藉此機會復活,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劇情本身感覺像是很普通的小冒險,兩個夥伴經過一番努力、挫折、爭吵、和解最後達到各自想要的目標,但裡面想傳達的概念我覺得講得真好,剛好很切合現今世代普遍的狀況。應該說,我覺得皮克斯就是想要講這些,才做了這齣動畫。

體察平淡中的美好

當22號在喬伊的身體裡時,他體會到了生而為人的感覺。吃東西細細品嚐、享受路邊演奏者音樂、因為排風口而玩得很開心、看到隨風落下的葉子感受到美好,這些其實是我們一直以來都擁有,但卻忘記的事物。還記得自己孩童時的樣子嗎?是否曾經盯著一個小東西看入迷?是否在落葉中玩得很開心?是不是吃到簡單的東西就感受到大大的幸福?而這些簡單的快樂隨著我們年歲漸長,逐漸消失了。

有多少大人,吃東西會邊滑手機(或是看書、看電視、看報、討論公事),口中吃到什麼幾乎沒感覺,聽音樂也只是背景,即使覺得好聽,也不會停下來專心感受。當走在路上,看到各種事物,一切都是匆匆的風景,只在視網模上短暫停留,沒有進到腦內。

為什麼我們會長成這樣?我們生來不是這樣的啊!是因為忙碌而模糊了我們的焦點嗎?還是我們習慣了不斷的刺激,這些單純的東西已經無法引起我們的注意了?(讓我不禁想到,崇拜米開朗基羅的那位老師,偶爾在上課的時候會感嘆現在的人追求享樂主義,而資產家們會不斷餵食人們快感,人們習慣了之後只會追求更刺激的感覺...就這樣逐漸麻痺了自己的感官,開始無法從「平淡」的生活中體察到美好,進而感受到幸福......他常常在說「享樂主義讓人不快樂」)

喬伊不小心長成這樣的大人了,即使是他自己熱愛的音樂,在聽到路人演奏時也是快速走過,更遑論其他事物。而看到22號在自己的身體內這樣享受一切看似平凡但美好的事物,讓他重新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一切。

「火花」:切實地活著,愛著自己的生活

除了提醒我們要記得生活中的美好外,這部電影也稍微討論了一下何謂「志向」,或者說,什麼是人生的目標?什麼是生而為人不可或缺的「火花」?

喬伊一心想成為厲害的演奏家,對他而言,不成為厲害的演奏家,自己的人生就一事無成,對他而言,那是他一生的「志向」,他認為自己生來就是要演奏。但是那種執著於志向的想法卻也禁錮他,讓他只看得到自己的目標,也認為所有人都是這樣。

在與理髮師老戴的聊天中,他才發現其實並非如此。老戴技術高超、熱愛工作,他一直以為老戴生來是要做理髮師的,但沒想到他年輕時的志向居然是獸醫。並且沒有因為選擇了跟自己志向不同的工作而不愛理髮,即使不是自己當初首選,現在的老戴仍然活得相當開心。

這樣的老戴讓喬伊開始思考,生而為人的必要條件「火花」真的是天生志向嗎?如果是的話,選擇另一段人生的老戴應該要很不快樂才對,自己是否有所誤會呢?

但因為他真的太執著於表演了,直到故事的最後最後,他才發現所謂「火花」並不是如此。我自己的體會是,當我們能體察生命中的美好,生命才有火花,不一定是什麼遠大的目標,而是在每個當下切實地活著,好好地感受每個片刻。(又回到前面談過的,享受每個平淡的片刻)

忘我與迷失只有一線之隔

除了這以外,劇中還提醒我們當我們做事情做到忘我時,一不小心會成為迷失的靈魂。我一開始看到這樣的劇情時,還疑惑了一下,如果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到忘我不是很幸福嗎?為什麼會迷失呢?(想到前陣子才有人說,如果能達到「心流」是件很快樂的事情)但仔細想想,當我們做到忘我時,如果過於投入,讓自己被執著綁架,忘記了初衷,是不是就會迷失了?

我回想自身的狀況,能讓我做到忘我的事情也只有看小說了。想起前陣子反覆看同一部小說來紓壓(反覆看同一部是因為劇情精采、閱讀起來輕鬆),某一天真的如劇中的交易員,突然醒悟,「我在幹嘛?」,即使是自己喜歡的小說,這樣反覆看還是覺得自己浪費了時間,也是在醒悟到自己狀態的當下,開始看一些比較費力,但至少是全新的東西。對我而言,並不是從此不能再看那部小說,而是在看得當下要很清楚「我現在就是要看這部小說,因為我最近生活忙碌,沒什麼心思看新書」,而不是「不知道看什麼耶,看這個吧,用它來麻痺自己」。

老實說,我覺得皮克斯想要在《靈魂急轉彎》中表達的東西應該比我看到的多很多(我自覺沒有很敏銳,只看出他明顯要說的部份),或許幾年後重看一遍,會有更多體悟吧!

但即使這樣,對目前的我而言,《靈魂急轉彎》仍然是心目中的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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