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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电影简史之默片时代(五)-女作家塞尔玛•拉格洛夫与默片黄金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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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乃至北欧电影在早期就从当地的文学作品中汲取了丰富的创作来源,同时成功的影片也进一步成就了这些文学作品,形成一种良好的互动。其中最多被电影采用和改编的便是女作家塞尔玛·拉格洛夫(Selma Lagerlöf)的作品。

1858年11月,拉格洛夫出生在瑞典中西部瓦姆兰省(Varmland),由于父亲有个中尉的军衔,家中经济状况好于一般人家,她们全家住在一座二层带花园的大房子里。但拉格洛夫由于从小曾一度因为髋关节问题而无法正常行走,大多数时间只能坐着。于是她看了很书,而且她的父亲有一大爱好,就是给孩子们讲故事,北欧古典的埃达和萨迦(注:埃达在冰岛语中意为“老祖母”,即老祖母讲的故事;萨迦在古诺斯语中意为“神话、童话、传说”。这两个名词的中文翻译没有采用意译而选择了音译,现在看来应是不小的"失误"。)这些神话故事深深印在年少的拉格洛夫心中。

拉格洛夫的腿病经过治疗后可以行走,她也得到了基本的教育并只身前往斯德哥尔摩读高中,之后申请了一份教职,此时父亲也破产了。做教师的同时,拉格洛夫开始了创作,她的作品几乎从一开始就在叙写当下社会现实时,夹进了很多北欧神话的幻想和奇思,是近代文学史上明晰地开始使用“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家。1982年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就说,他的创作灵感受了拉格洛夫作品的很多启发。

塞尔玛·拉格洛夫 (图片来自网络)


1891年出版的《约斯塔·贝林的传说》让拉格洛夫成名,魅力四射的浪漫牧师约斯塔·贝林确有其人,就生活在瓦姆兰省。作家把他和其他人的故事结合起来,用自己的笔塑造了一个亦真亦幻且感人致深的人物形象。

1901年,拉格洛夫的长篇小说《耶路撒冷》再次以现实为基础,以编年史的方式讲述了一个来自瑞典中部达拉纳省的瑞典农民英格马在宗教觉醒后一路前往耶路撒冷的故事。拉格洛夫为了写好故事,在1900-1901年与同伴前往耶路撒冷,为这个宏大的故事收集题材。

最为华语读者熟悉的应该是拉格洛夫为当时瑞典中小学生写的地理教辅书《尼尔斯骑鹅旅行记》,为了写这本书,她本人从南到北全程走了一遍自己的国家。通过读这本书便可以基本了解瑞典的地理和风土人情,是一本寓教于乐的典范之作。

之后她几乎每年或每隔一年都有作品出版,最后一部作品是的两卷本小说Från skilda tider (《来自不同时刻》)在她去世后的1943年和1945年分别出版。以此为终章,她一生仅小说类创作就达到了28部。拉格洛夫的作品涉及了很多方面:有关于女性解放与独立的斗争和思考,有对社会不公的愤慨,也有奇人故事对现实的观照。她写过宗教故事、鬼魂传说、家史,故事背景除自己家乡瑞典外,还有以西西里岛为背景的小说《假基督的奇迹》(1897)。多年的笔耕终有收获,1909年拉格洛夫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注:与《尼尔斯骑鹅旅行记》无关,因为诺贝尔文学奖不颁给儿童文学及创作者)。

由于拉格洛夫所有的作品都遵循一种内在的逻辑,即情节优先,因此她的作品在瑞典电影公司寻找影片来源时成为热门,但她一开始对把自己作品改成电影并没有太大兴趣。维克多·松斯特多姆便亲自登门拜访,经过交谈,她认为这位导演是深刻理解自己作品的。于是有了第一部《暴风农场来的姑娘》,拉格洛夫看到成片后非常满意,甚至在最后感动流泪。至此以后,她与瑞典影院公司签了长期合约,以每部作品2000克朗的改编版权费,另加每个拷贝胶片每米2欧尔的电影原著版权费。(注:电影院放映使用的35mm拷贝,每盘300米,可以连续放映10分钟,当时的电影片长已远远超过一小时。)可见拉格洛夫不仅会写小说,而且生意头脑也十分精明。

拉格洛夫的故居Mårbacka庄园(此庄园在父亲破产后易主,拉格洛夫后来用诺贝尔奖金将其买回,并一直居住到终老,现在成为拉格洛夫故居纪念馆供文学爱好者参观。)

之后松斯特多姆又根据《耶路撒冷》改编了两部影片,分别为《英格马的儿子》与《英格马的女儿》,前者同样十分成功,而后者却大打折扣。好在《幽灵马车》扳回局面。

默片时期的另一位重要导演莫里兹·斯蒂勒也十分青睐拉格洛夫的作品,他导演的《阿纳尔的财富》(Herr Arnes pengar / The Treasure of Arne , 1919)获得大量好评。但对于导演把书名中那个老式的表示“钱、财富”的瑞典语单词penningar在片名中改成了当时最新的简单拼写pengar,对文字极敏感的拉格洛夫颇有微词。

斯蒂勒之后又根据拉格洛夫作品改编了两部电影《古纳·海特的传说》(Gunnar Hedes saga / ‘The Story of Gunnar Hede1923)以及《约斯塔·贝林的传说》Gösta Berlings saga / The Atonement of Gosta Berling 1924),导演大胆地加入自己的理解,对原著进行了大量的修改,这让拉格洛夫无法认同,双方不欢而散。据说,从拉格洛夫后来与友人的通信中有只言片语对斯蒂勒的理解,但他们是否真正和解就无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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