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荣光归香港(小说连载2.0版本)10
愿荣光归香港 10、谢谢你
在看守所里,黄警良遇到见了与自己一同被关押的好朋友陈明通。
陈明通跟往常一样,自信,昂首挺胸,嘴里叼着一根树枝,带着一群人在放风的广场上称王称霸,当然,他没有欺负任何人,当他看到在一个角落里闷闷不乐的黄警良的时候,他十分的意外惊讶:
“你怎么进来了?”
“这个世界可真小,”黄警良也十分的意外,“我偷了你宿舍里的一些装备……”
一听,陈明通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了回去,说:“你看看吧,这就是偷东西的下场。”
“……”
“我很遗憾,也进来了,受苦了。”
“没事,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黄警良看了看陈明通嘴里叼的树枝,“你怎么叼树枝呢?”
“没办法,看守所里没烟抽,只能这样了。”对于树枝,陈明通也显得十分的满意。
“……”
“即然进来了,那就不要闷闷不乐的,我知道,不管是我,还是你,再还是其他进来的同伴,都对外面的东西有所依恋,但是,即然进来了,那就安安心心的待下来,不要再对外面想的太多,郁闷情绪的人容易被打败,坦然地面对,振作自己,要有活下去坚持下去的精神之柱,因为即使我们在监狱里,我们还是要和港府对抗的,我们必须要保持高昂的斗志,因为战争无处不在。”
“……”
“听说你在外面的时候谈恋爱了,对象是谁呀?”
“……周美樱,她一个人在外面,我好担心她。”
“是她,那个小不点,”陈明通又惊讶又惊喜的,“那是那个在去年同学聚会上,用日语唱歌唱日本歌手山口百惠成名曲《谢谢你》的那个女孩?天呢,她真的挺优秀的,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她唱歌真的好听极了,就让我重新看到了山口百惠的影子。”
“……”
“别想那么多了,上帝会保佑她的,想多了也没有用,因为我们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我也有女朋友在外面,我女朋友说过,不希望我在里面消沉,希望我在里面也是充满活力的。我想我女朋友对我的想法和周美樱对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这就是追求自由民主的代价,而爱情也是要经历风雨的,只有经历过了风雨之后,才会变得更加的甜蜜。我相信你们最终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当以后的某一天你们结婚了,别忘了叫我去吃喜酒。”
“…… OK”
“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陈明通平静地问道。
黄警良想了一会,肯定地回答:“参加反送中呗。”
“你只答对了一半……那天……我确实参加示威游行了,但那时没有勇武派的行动,只是一次和平的游行,但是我们的队伍受到了警方的攻击,我亲眼看见了我的女朋友被警察殴打,那个该死的黑警,扯着我女朋友的头发,在大街上拖来拖去的,看到这一目,愤怒的我冲了上去,一拳把那个警察给打得满地找牙。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作为一个男人,这是最基本应该做的事情。”
“我理解,我敬佩你,我支持你,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教我唱首歌吧?”陈明通眼中充满了期待。
“什么歌?”
“当然是山口百惠的《谢谢你》了。虽然伤感,但我想重温一下曾经在学校里的美好时光,回忆一下曾经爱情的美妙感觉。”
“可以啊,不过感觉男人唱这首歌感觉好别扭……”
“…………”
黄警良惟一的奢望就是希望周美樱在外面能过得好一点,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几天之后她就踏上了逃亡台湾之路。
在一次快闪很动中,周美樱他们的队伍遭到了警方的攻击,在警方撤退时,周美樱他们又群殴了一个落单的警察,其实周美樱根本就没有参与殴打,只是近距离的围观。
事后,警方发了疯似的到处查找袭警者。
一个黑衣同伴:“黄之锋周庭他们已经被限制出境,以后迟早也会轮到我们的,我们迟早会被查到的,我计划偷渡去台湾避一段时间再说。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这是自愿的。”
同伴人一片哗然,逃亡去台湾,大家想都没想过,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周美樱问:“为什么是偷渡?而不是坐飞机?”
“因为我们有人在飞机场当场被捕。现在离开香港会被警察怀疑,所以,要合法地离开香港,已经变得不可能。”
真的要离开香港吗?周美樱万分的不舍,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让她留恋。但她最终还是决定了要走,因为她答应过黄警良,要保存自己,不做无谓的牺牲。
晚上,周美樱特意地给奶奶和妹妹做了好多她们所喜欢吃饭菜,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为她们做饭了,吃饭的时候,虽然心里非常的难受,但周美樱时不时地表现出微笑,但微笑中总难掩地夹杂着刻意和牵强,虽然她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奶奶和妹妹一眼就看出了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她今天好奇怪。
午夜时分,周美樱在房间里匆忙地收拾行礼,一直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奶奶和妹妹,当她转身发现她们的时候,她们正在注视着过来,注视着她,她禁不住地用右手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眶里立刻充盈着泪水。
在码头上,她们仨个一句话也没有说,偷渡的船只来了,周美樱和其他人上了船,她提着一只又重又大的行礼箱,好像很吃力的样子似的。船开了,奶奶和妹妹揪着心,一直目送着她远去,她也在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心中的苦涩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
在大海上,船只的警报器突然响起,满头大汗的船长大喊:“警报,警报,前方有巨浪,前方有巨浪,各位乘客,请抓好扶杆……”
黄警良得知周美樱逃亡台湾的消息还是爸爸黄浩南告诉他的。那是在一次看守所会见场合得到的。
“……美樱她可能已经逃亡到了台湾……”黄浩南说。
黄警良则沉默了好久好久,紧紧地咬着牙根,强忍着眼泪,然后轻飘飘地说了句:“……走的好,走的好,她在台湾那边会比在香港过得好……”
“……那天晚上,在码头上,我是亲眼看着她坐上了偷渡的船只走的。我只是远远的看着她,我没有露面,因为如果我出现在她的面前,只会增加她对我的敌意,我没有拦截她,因为这不是我的任务,我本想以你的名义叫她别走的,但我知道那同样也是改变不了她的去意。”
“……”
从看守所里出来,黄浩南在警车的对讲机里听到了手下报告,说在辖区里有白衣人正在攻击市民的事件。黄浩南犹豫了一会回复:“不要出警,延迟30分钟再出警。这是上面的命令。”
手下问:“那……要是以后被媒体追问延迟出警的原因,那我们该怎么回答呀?”
“那就说警力不足就行了。”
“哦,知道了。”
“上面说,在某个时间点,某个地点,我们需要做出一些无警时分,这样就可以让市民依赖我们警察。”
放下了对讲机,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长气,黄浩南觉得好累好累,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崩溃的。
在开车路过一条大街时,一群老人银发族正在集会声援反送中运动,黄浩南还看见了人群中参与集会的周美樱的奶奶,这可真是拨出萝卜带出泥,反送中运动牵扯进来的人是越来越多。官民双方为什么不能相向而行?黄浩南很清楚,把问题压制下去并不能解决问题。政府的一个官员曾经说过,香港的社会撕裂无法修复。归根到底,还是香港的事务很多并不是由港府说了算的。这就是政治吗?政治上总是有着太多的无奈,自己也显得更加的有心无力。
政治是一种痛苦的东西,警察本不应该参与其中的,但现况却是完全相反的。
今天上班去巡逻的时候,黄浩南时不时地遭到一些黑衣年轻人的尾随和咒骂,他的手下也时不时地和那些年轻人对骂。他依然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紧紧地咬着牙根,走在大街上,心里又生气又愤怒,但更多的却是难受和挫败感。
香港警察现在成了全民公敌,香港警察曾经引以为傲的正义和荣耀也荡然无存,曾经的行动是伴随着市民们的鲜花和赞扬,可是现在呢?
下班后,黄浩南习惯性地到菜市场里买菜,可这一次卖菜的摊主阿婆却拉黑着脸,充满敌意地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买菜了,我不与政府走狗做生意。”
回到了家,走进了冲凉房,黄浩南衣服都没脱就把水开关给打开了,很快头发衣服全部都被淋湿了,背靠着墙,闭上了眼睛,心里除了心累还是心累。
午夜,黄警良睡不着,想着周美樱,也想起了去年同学聚会时她用日语歌唱山口百惠的《谢谢你》,那时的氛围是欢快温馨的,想着想着,黄警良嘴角不知不觉显露着微微的笑意。而此时此刻在几百公里外的台湾台北街头上,一家路边的商店里也在播放山口百惠的《谢谢你》,周美樱站在路边,背向着那家商店,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认真地灵听着幽美的音乐旋律,感受着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嘴角也不知不觉显露着微微的笑意。。
虽然经历经九死一生,但周美樱他们最终成功抵达台湾。走在台北的大街上,人生地不熟的,迷茫的周美樱仿佛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前面有一对情侣,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好像很幸福的样子,看着他们,周美樱想起了自己和黄警良曾经的甜蜜过往。
曾经记忆的美丽,此刻却是心灵的破碎与痛苦。
在回住处的路上,一辆警车开到了周美樱的面前,下来了两个警察。周美樱条件反射地产生了害怕与恐慌。
一个警察微笑地说:“我们不是香港警察,我们是台湾警察,我们不会伤害你。是移民局那边的人,叫我们来给你做个信息登记。你不用害怕的。”
“……”
第二天,周美樱在大街上看见了聚集了很多人,那是一场声援香港反送中的集会活动,远远的就看见了“光复香港,时代革命”的这几个大字横幅。看到这,周美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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