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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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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與炸雞

江婉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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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Kazi Faiz Ahmed Jeem on Unsplash

民族學課堂隨筆系列

(20181025,第六週:文化變遷,親屬、繼嗣、社會結構)

變動的全球化

這週課堂上講到文化經過多年後,不再只討論單線演化還是多線演化,因為國家、市場的出現,文化牽涉的範圍變得更加廣闊,連結的對象、角度也更加細微和複雜,國家及市場皆影響了人類的生活,造成文化變遷。但也因為全球化的加速,人類學者開始討論「現代化」光鮮外表下,沒被看見的醜陋弊端。

香港中文大學人類學家麥高登(Gordon Mathews)的民族誌《世界中心的貧民窟:重慶大廈》就在討論這個話題。

1994年王家衛在《重慶森林》設定了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開場鏡頭,張曼玉追逐著一群南亞裔移工,模糊的重影迅速閃過,就好像整部電影要表達的那樣:香港社會在1997所謂回歸前的不確定性、都會男女心境的不安映照整個我城,而這些故事,都發生在這一棟擁有多族裔人口的重慶大廈裡。

麥高登以人類學的角度觀察著這一座本地人視之危險、骯髒的大廈,他記錄各個族群的故事與流動,並在《重慶大廈》提出一個重要的結語:重慶大廈其實是一個低端全球化的中心,全球化所造成的,人民的流離失所和無奈,都發生在這裡。

不過有趣的是,《重慶大廈》一書是在2011年出版,但在此刻的2019年,麥高登說:「重慶大廈早就已經不是我寫他時的那個重慶大廈了。」政大民族學博士班的學姊金其琪在她的一篇文章裡訪問了麥高登教授,麥高登的研究已經從重慶大廈移動到廣州:「研究重慶大廈時,低端全球化是他目睹的那些被運往非洲的廉價山寨手機,十年過去了,這種全球化的模式沒有變,但交易發生的地點,卻幾乎完全挪到了廣州。重慶大廈大部分的手機外貿商都已經搬到廣州。」全球化似乎一直在複製一種模式,但它也不停的在變動,不會停止。

從Globalization到Glocalization,關於炸雞

老師在課堂分享在夏威夷求學時,到7–11買酒卻已過賣酒時間的經驗,因為全球化的關係,各式物件到了異地產生了不同的模式,讓我想到台北車站附近印尼店裡的炸雞。

記得第一次到印尼吃肯德基,對印尼的速食店立刻有了文化衝擊,我心裡想著:「原來印尼的速食店炸雞要配白飯,而且印尼的雞比還灣還要小隻、肉少。」而當場景來到了台灣,炸雞這個東西又變得十分有趣。

一個禮拜天帶亮妤助教一起去印尼街逛逛兼介紹,中途我們在一間印尼小吃店吃午餐,在介紹印尼店的同時,想起我的同事庭寬曾經跟我說過:「台灣的雞肉因為有打針和長久的養殖技術,品種也較不一樣,雞肉的肉比印尼的雞肉多,但我在台北車站的印尼店還是會吃到肉少的炸雞,因為印尼店為了複製故鄉的炸雞樣子,把雞肉撕薄,撕好的『肉少雞』拿去做炸雞、多出的雞絲來煮雞絲麵。」當時我聽到這個故事笑到不能自己,原來Glocalization(全球在地化)也有這種變形,美其名回味家鄉,其實是節省成本,實在很有趣!

參考資料:

  1. Gordon Mathews。2013。《世界中心的貧民窟:香港重慶大廈》。青森文化出版。
  2. 金其琪。2018。〈後重慶大廈時代 麥高登的非裔廣州〉。《香港01》。Medium初版:https://reurl.cc/b9amX


(原文書寫於2018年10月)

CC BY-NC-ND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