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篇日記都是限制級
我可能很晚熟,或是很早熟,很多常人的舉動、生活技能,我就是怎麼也不熟練。34歲時對於一般的出門、結帳應對還很焦慮,對於朋友間的交流應對還很絕望,恐懼一切網路上的、實質上的面對,連自己大樓的管理員都能成為壓力。依然很怕火,很怕車,很怕任何人的極度快樂或衝突。
我從小就竭盡所能地逼迫自己,成長,哪怕對成長的定義也如此格格不入。因為害怕人而強迫自己喜愛孤單,因為長期無助去強迫自己習慣孤立無緣,因為想迴避衝突,迫使自己要表現得恰到好處。更從來不懂如何付出愛卻拼了命的想鎖著別人的愛和歡迎,承受不了一點結束談話的單純離席。
抱著自己的匱乏,及其他典型與非典型的故障,長大成人。
到了這把年紀,記憶與現實定義了世界。有時我感到這不是真正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只是看著這齣戲演成這樣,對場景無可奈何,對自己無動於衷,想辦法切割太痛苦的片刻。我說,自己這種表現,很難喜歡自己也很正常。
我接受不了愛,它來自高頻的世界,到我這來卻只是重得擁抱不起。
原來我也接受不了成功、富有,並發現這超越頻率的現實,是源自我生命中的匱乏,任何時候的意會都來不及阻止我成為已成為的人。這其實是有趣的,否則每個人都會是差不多的有機體,但專家通常只要你找出這些舊傷,並沒有教妳善後,於是找出來只是與傷害並存的開始,面對傷害自己的人事物,道理說是要原諒,其實是帶著無法復元的傷,開始用成長的圈套麻痺自己。
告訴過去的自己,沒事了? 在尚未解脫以前,這簡直是最可惡的落井下石。
好像妳理當得安撫那個有事的過去,就算妳並沒有能力,去挖出當時根本不如現在病重的自己。
二十幾歲第一次接觸心理治療後,我下定決心再也不相信這些讀書人,後來在醫院精神科,也遇上類似的挫折。挫折不是我經不起的,但正常的表象之下總被要求至少去做點什麼改變,令我對周遭死心,三十幾年來都看不起自己的努力,無論怎麼做也都不會符合期待。我多次認知到這世界要置我於死地,包括家人們。
好在我大概基於抵抗他們而不願尋死。
很多狀況是自學靈性之後越來越清晰的,但我無法使過去總總都變得輕盈,甚至仍迷路在命運之中、在錯綜復雜的變動裡。
劇情沒演化成順遂,我只是在過去所造成的實像裡慢慢扭轉困苦的脈絡。談何容易啊,說是業力,妳有著那麼多個當下需要被療癒,一個不小心又跌了回去。我有點懷疑這是否和皮膚一樣,有些方法能賦予肌膚彈性,但時間和外在因素同為肌膚原本的生長線,必有她自然落幕的勢態,與其去期許一個美麗未來,不如把所有焦慮與欣喜,都灌澆於現在。但我怎麼想都有點喪氣,疲於奔走在更細小的艱難之中,努力將他們釋放,更累,更多餘。我已經奇蹟般的改變了自己靈魂的生態,卻仍在能量轉換時焦慮,不舒適的處境是該離開,還是突破似的留宕,無論怎麼選都會改變些事,接著就挖出恐懼的課題,妳要怎麼坦白有如逢場作戲的婚姻,又如何真實地面對強押著妳的原生家庭。
刻意保持距離是我目前取得平衡的方式,但減少自己在撞擊中的損害,並不會比較開心。這絕對是另一種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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