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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叔|gunsh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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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與奇跡|鬖絔睩拾

根叔|gunsh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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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般的一瓶沐浴露

 2024/⁰⁸ ₂₃/二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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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隨了我,整天到晚被我呼來喝去。你從不說是忍受,但總也不會是極致的變態享受!一般肥皂劇劇情都在指向一種永恆:苦盡了,甘自會來。原來我們早已相信永恆并非虛幻,我們在糾結這個我也沒有察覺到。彷彿我們都有為彼此思想境界的昇華作出過很大的努力。宇宙太浩瀚,單單在銀河系裡面,永恆的力量就已是變化萬千:能變出一根千絲或一斤的萬縷,總而言之,永恆並不是獨立體,他們會紛繁地互相纏著。看起來似乎很值得去根根計較一番⋯⋯

 有一些永恆像彗星,偶爾掠過,暖了身子就要離開。它們不會消失,我也不知道再會是否如期。要走的時候,帶不上的乾脆一把火燒掉,拖著一串串二三事的尾巴。那道亮光,裡面是緊纏又雜亂的萬縷千絲,那是快速流動的電子互相碰撞,微細、繁複。說得好像很了解的,其實我從來就沒看到過電子長啥樣子。

 我更是以身作則,盡吃奶之力來給你體會另一種永恆,讓你開開眼界,硬要你也經歷我的曾經。然後,你竟然果然在跟隨著迎我而來的浪而起伏,再起,然後再伏。你命途滿是得失分界線,我承認是有別過臉去偷笑,這一過程,其實浪漫得很,你我對於浪漫的觀點不一,所以你一丁點感覺都沒有。我好像都有被每一位前任投訴過,不懂裝懂的大抵是我。我一張烏鴉嘴在你面前會很節制,不敢亂批你的命。每次浪過後,看到你載浮載沉又一副岩巉模樣,明明在你身邊卻又做甚麼都讓你提不起勁,我感到內疚,但沒跟你說過。

 2020/¹¹ ₀₃
 當年◢◤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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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我倆的時候,對人太多的地方都興趣卻卻,所以銅鑼灣,真有那個必要才會去到。從前我們都在那裡上班,人滿為患,我們相繼透不過氣(是我先,在後緊隨嘛)。這就是為甚麼我們會住進看不到城市的山洞裡去。剛搬進去那年,是公司最高光的時刻,公司突然擴展至四百人的規模,我的 agoraphobia 就更是明顯。在空調可以冷死人的百貨公司裡走一圈,汗衫也能被汗水打得前胸濕答答。在炎夏的戶外,走到車站的短短數分鐘的步程,上衣就已濕透了一半。

 那天也是為了幾件家品,才不情不願到城裡的 IKEA。途經 The Body Shop,看到店內不顯眼的減價廣告牌,上次試用過的沐浴露在打折,應該也沒跟你說過我喜歡那種香氣。神不推、鬼不㧬,來回三顧店門前,都只往裡面瞄了幾眼。

 沒心思去考究那是一場細密的鋪墊,抑或一趟純粹的偶然。跟奇跡樹的名字一樣,懶得去解釋的事,通通推論為「不可思議」的奇跡,總不會錯。

 大概是衰退的速度太快,不然的話,我不可能在淋浴時看到這一小瓶,就直接撞來愣住的空白,水蒸氣和蓮蓬頭的水柱都在一瞬間凝住了。一片空白,還愣住了好幾秒,回想起也滿身雞皮疙瘩。

 「好想去吃 Muji 的下午茶。」

 我有說過我好喜歡?就算有,也是在清末民初時隨便說說罷。Muji Cafe 好歹都開幾年了!你看起來又挺無辜的,那好,我不打算繼續辯駁下去。在認識了你後,我常在喜歡與不喜歡的東西之間來回亂舞,遊走得太久,腿會痠,心亦開始難以負荷。

 要穿過 IKEA 的美食區,好比春運灑汗,空空兩手不帶走霜淇淋,才是好漢一條。走到街中,你突然一把拉住我,開步走到 Muji,卻死也不肯承認事先想到了些甚麼。巧合的成因,都摻合著一點偶然。過分的偶然堆疊一起,我聽不進去!就如我聽不進去你板著臉「我唔理你,理邊個呀」的惡煞反差慰問。

 聽不進去歸聽不進去,我還是會相信,永遠地相信。哼,輕輕的,又一種永恆。

 按你尾,那天黃昏我也相信的確是被迷了魂,模糊間看到自己身上長的不是雞皮而是梅花點點。不曉得有亂撞到哪裡、撞亂了甚麼。返回山洞的路上,只記得我死盯著你的瞳孔,往最最最裡面看。隔天翻閱蒐集到的大堆封塵數據,可以總結一下:你每一百次擺出的臭臉,當中的九十四次是由表達能力的不足而造成,屬常態分佈。我沒有為此掛心。

 你不是因為沒有其他的選擇才決定跟我一起,委屈地生活著啊。  ⭓

Day 236 of Gunshock in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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