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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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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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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階段嘗試完成一門作業,一頁A4空白的紙,教授讓學生自由發揮,我寫完這一頁的極短篇後就停了大概六或七年,不知是教授隨便發作業還是我懶惰。

臺北的四月天充滿了不確定,冬季已確定離席。而春季卻如屋外那池塘邊上的蜻蜓一般,只是短暫且倉促地停留,永遠地處於稍縱即逝的狀態。此刻的她正坐在床沿,關於春天的風與印象也只是偶爾地從窗外送進來,稍微地掀起窗帘子,是只有這種程度的春天。

她走到廚房的一角,咕嚕咕嚕地喝起開水。她異常討厭咖啡,但卻對抽菸擁有一種無法擺脫的狂愛。走回床沿的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了一根菸。而菸在兩指之間昇起一絲絲的,像水蛇一般飄渺的烟影,被慘白的日光燈映照著。這是她最喜歡的時刻,總是凝神注視,倒也不是在想著什麼,只是在努力放空而已。指針已經繞過一與二了,她抬頭望著挂在牆上的時鐘,他一般不遲到。

她趁著這個空檔,努力地回憶着與他的過往,尋思著接下來該以什麼姿態,或,如何與他道別......她不喜歡菸屁股,在沒有燃盡以前,她把它熄滅了。

她更傾向於把話說清楚。清脆的叩門聲落了三下,在他打算扣第四次的時候,她開門了。他並不如往常一般提公事包,只有捲曲成棒球形的一疊紙張握在他右手上,左手還是一如往常般慣性地昇起,向門那邊的她打招呼。

「資料我都備齊了,妳只需要簽名。」

邊說邊走到餐桌,期間也不再看她一眼。拉起椅子坐下時, 有不乾脆的響聲回蕩在整個空間。她靜默了三秒,總是不善於抉擇的她,此刻當然也無可避免地猶豫起來。

「可是......我找到更好的了。」她坐在床沿,低著頭玩弄起小腳趾。

面面相覷這成語,也不適合用在這裡。因為,她們畢竟是自進門以後,就不再有一點眼神交流的男女。

「那,這間房子就不要了嗎?」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他。

「嗯。不想要了......」

「可是......妳已經在我這裡住了三年,我還打算從下個月開始給妳降房租欸......」

老頭摸摸頭頂上稀薄的頭髮,感覺不知是為他的頭髮哀悼,還是在為就快失去一位優良房客而感到苦惱。下一個啊,要上哪找呢。而僅僅月領 24,000 的她,可還有拒絕的理由?

畢竟是有陽台、有廚房、有喀嚓喀嚓的除濕機以及一張雙人床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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