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我的两篇solo author 的文章都被接受啦
昨天收到正式通知,第二篇文章正式接受。开心之余,更深刻感受到的是疲惫和失望。
第一篇文章的发表,没有意外。从投稿、到反馈回来做的小改动、再到接受发表,都很顺利。这篇文章的分析方法很简单,结果要表达的信息相当明确,重头戏在对结果的讨论上。加上当初是针对某个杂志的要求和风格专门准备的,对信息的总结提炼、语言的推敲下了相当大的功夫。所以相对顺利通过也是因为功夫用到家了。
第二篇文章的发表可是一步战争史,从投稿到昨天正式接受,真感觉是经历了一场战争。
这篇文章从去年圣诞前夕的第一次投稿,到现在已经半年了。第一轮被拒稿,后来重投,又来了三轮的审稿。所以总共是四轮审稿。前后四位审稿人,除了第四个表示支持发表,没有指出什么需要大改的;前三位审稿人,哎,我几乎和他们每一个人都打了一仗。
最后的结果是,我被迫对文章做的修改,是对他们脑子里的某些偏见和傲慢不得不做出的回应。让我感觉最为糟糕的是,在科学层面上,我并没有从和这几位审稿人进行的持续了几个月的战争中获益。— 这种体验于我也是第一次。
Reviewer 1
第一个审稿人参与了两轮审稿讨论。他也许没仔细看这个文章,也或许没看明白。第一轮里,他提出的问题是针对第一步的数据处理,而这一步是在具体的科学分析之前。这一步类似于把12拆成10+2 ,下一步的科学分析是分别对10和2的部分进行分析—因为他们代表了不同时间尺度和物理机制。很可惜,除了上面这一点,这位审稿人没有提出任何有科学意义的问题。
在第二轮里,让他纠结的还是同样一点,不过换了角度提问— 又一次,他没有提出任何科学问题。
Reviewer 2
第二位审稿人是个颐指气使、自以为是的家伙。有句谚语说的是,’谁要手上有个锤子,看什么都象是钉子“。他就是那个*认为*自己手上有锤子的人。
我的这篇文章分析讨论了现象A,。由于在该系统里经常被讨论的还有个现象B,这位审稿人主要针对B进行了提问。我必须得不卑不亢、有理有节、节制地告诉他,对不起,你的锤子是B,不是什么都和B有关的。我这里讨论的是A.
但很可惜,在第二轮讨论中,他继续了他的颐指气使。这下我就必须给出详细的解释,告诉他在这样的系统里,A必须得存在,但B不必须。换句话说,在该研究方法里,B不重要。
这个解释过程,对我而言是一次讲课。我相信硕士研究生用下脑子,都知道这里B不可能是重点,而且必须是A.
幸好第二轮之后,他退出了。
但是他的介入对文章还是有影响的,那就是我必须在文章里加上碎碎念,“大家注意啊,我讨论的是A, 不是B’. — 很遗憾,这也不是科学问题。
Reviewer 3
那位中国裔编辑找了第三位审稿人。这位审稿人提出的是经典问题,“你怎么不做这个?你要不做这个,我就不支持你发表”。
我对他的回应是,他提的东西是值得做的,但不适合在这篇文章里介绍。因为,第一,这不是这个文章的目的和重点;第二,他提的这个点是如此的庞大,几篇文章也不能做完。换句话说,现在这篇文章的目的是解释、汇报某些以前没被讨论过的现象,而且这个现象可以帮助我们做到某些事。而为什么现象是这样的,必须另外做专门的研究。事实上是我已经做了这部分研究,但我觉得不符合现有文章的重点,计划另做汇报。
对第三位审稿人的意见,也只限于在对他的书面回应里。对现有文章的改进没起影响。
沟通的成本
总结下来,第一位审稿人前后两次提出的关于数据处理的问题,假如是一位本科生提出的,我会表示容易接受。
和第二位审稿人的争论,更像是和戴了墨镜的人说话:他问这天要下雷暴雨、还是绵绵小雨—你看天空是黑的;而我必须得非常节制地、礼貌地对他说,对不起,你带着墨镜呢,现在的天空其实是蓝的,我现在在讨论阳光散射、反射的问题。
第三位审稿人的提问,有点像小孩子的耍脾气。不给他吃冰激凌,他就不高兴。
编辑也是奇人,不好意思也是位中国裔,性别男。他找了四位中国人做审稿人(不是百分百确定,但90%的把握是有的)。前三次我都专门写信给这位编辑,表达了对审稿人素质的极度失望 — 除了在第一次拒稿之后,他写了封信露出来稍软下来的语气,建议我重新投稿,他再没有做其他的回应。
敢情打了这半年的仗,我免费教了他们一些基础知识,而我收获的就只有打嘴仗之后的疲惫。
这就是科学世界里通货膨胀之后的带来的贬值吧。
最为讨厌的是,要是随便某个人说地球是方的,你大可以置之不理、一笑了之;但要是他是位审稿人,而你作为作者,却必须详细论证地球是圆的,从而证明他的观点是错的。
这是什么世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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