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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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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賞析辛棄疾詩詞引出的岳飛洗冤及《滿江紅》詞曲的故事

碧水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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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會先賢于右任,蔡元培等對膾炙人口的《滿江紅》頗有淵源!- 文呂珂
《稼軒公畫像》宋淳熙赠兵部尚书稼轩公像 - “十才子”浦源臨(明)

《滿江紅·漢水東流》辛棄疾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鬍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髮賦從戎,傳遺業。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爲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台月。

有著豪放派詩人的辛棄疾,詩詞中貫穿著一種英雄氣概,雄放豪宕!辛棄疾 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一生志願北伐抗金恢復大宋江山,可惜生不逢時,浮現閑居,廣結好友,談經論道。雖在晚年得到了宋廷的重臣主張北伐的韩侂胄的啓用可惜天不隨人愿,辛棄疾重病撒手人寰。

辛棄疾同抗金名將岳飛的的後人岳珂有一段佳話,記錄在《桯史•稼轩论词》,岳珂敢於向年長(辛棄疾年長岳珂43嵗)的辛棄疾在一次家宴上提出自己對於辛棄疾得意之作的見解,辛棄疾欣然接受,並且在岳珂的建議下反復思忖本已是佳作的《贺新郎·甚矣吾衰矣》及《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賀新郎·甚矣吾衰矣》 - 辛棄疾

邑中園亭,仆皆為賦此詞。一日,獨坐停雲,水聲山色,競來相娛。意溪山欲援例者,遂作數語,庶幾仿佛淵明思親友之意雲。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東窗里。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辛棄疾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主戰抗金的宋廷重臣韩侂胄對辛棄疾有著伯樂之明。韩侂胄對於主張抗金的岳飛蒙難之事始終耿耿於懷。1162年趙構禪位給太子趙昚(宋孝宗),孝宗登基后,銳意收復中原,啓用主戰大臣,並為岳飛平反。孝宗勵精圖治,使得宋廷有了發展的機會,經濟繁榮,文化昌盛,史稱:孝宗中興。

無奈礙於高宗趙構仍在世的緣故,岳飛平反一事雖在宋孝宗主張下依然無法得到徹底的解決。岳飛之子岳霖廣汎收集父親岳飛的事跡,之子岳珂雖然沒有經歷過家族動蕩蒙冤的那段歷史,但是對於爺爺蒙冤之事一直耿耿於懷,并受到父親岳霖的臨終囑托。岳珂將父親岳霖收集的史料編輯成書:《吁天辩诬》、《天定录》,后重新編纂为長達30卷的《金佗稡编》,以此上書朝廷,同時又得到了朝廷重臣韩侂胄的支持。蒼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岳飛蒙難83年後,徹底洗刷了冤情。才使得《滿江紅》及岳飛的事跡流傳至今。

宣紙阴拓《滿江紅》宋 岳飛
金陀粹编》岳珂撰 卷八第八頁,清末旧裱,黃麻紙

從紹興三十二年起分別建立了四座岳廟,分別在武漢蛇山、杭州、朱仙鎮及相州湯陰縣。其中杭州岳廟和相州湯陰縣岳廟規模最爲宏大,從宋朝到如今都是文人墨客必去瀏覽之地,如吳鍾英在岳廟留下的家喻戶曉的墨寶“王曰: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惜死,不患天下不太平。瞻拜者醒之,關中吳鍾英立。” 晚明四家的董其昌在天啟二年重修岳王廟時書寫的精忠祠記碑。每年的農曆二月十五日(岳飛誕辰)民間都會舉辦紀念活動。

吳鍾英(明)

近代文化名流,粥會的創始人于右任,蔡元培都對於岳飛之精神贊嘆不已。于右任先賢曾書寫過《滿江紅》草書以紀念岳飛之精神。

1916年,黎锦晖參加了北大校長蔡元培任組長的“潇湘乐组”,黎锦晖音樂大師為《滿江紅-金陵懷古》作曲,后音樂史學家杨荫浏主張岳飛的原詞不宜改動,故杨荫浏把黎锦晖为萨都剌《满江红·金陵怀古》词所谱的曲子,移用到岳飞的《满江红》词上,保持了其原有的感覺。

1939年底在抗日存亡之際,粥會先賢,蔡元培曾用《满江红》词调作歌词为[国际反侵略运动大会中国分会]作会歌。蔡元培曾表述“在抗战时,用满江红,恰可表现壮气。”

公理昭彰,战胜强权在今日。不必问领土大小,军容赢诎。文化同肩维护任,武装合组抵抗术。将野心军阀尽扫除,齐努力。

我中华,泱泱国。爱和平,摧强敌。两年来,博得同情洋溢。独立宁辞经百战,众擎无愧参全责。与友邦共奏凯旋歌,显成绩。

-蔡元培

杭州岳王廟照片
杭州岳王廟老照片
“民族主義歷元清鼎革,始達完全,如神有知,稍解生前遺恨;聖湖風景得祠墓點綴,差不寂寞,茲地之勝,允宜廟貌重新。” 蔡元培對聯 –杭州西湖岳王廟


岳飛的《滿江紅》能流傳至今和岳飛的兒子岳霖及嫡孫岳珂的棄而不捨,為祖洗冤之精神是分不開的。遙想當年岳家若是僅滿足於宋孝宗平反,而不一究到底,岳飛之精神無論如何是無法流傳至今的。岳家之冤屈經歷了長達八十三年之久,但最終還是洗脫了罪名而名揚天下!可若是岳霖岳珂父子遇到不到深明大義宋孝宗趙昚及宋寧宗趙擴,恐怕岳家一案又要拖上很多年。筆者認爲岳飛洗冤案修成正果和岳家後人不屈不撓以及遇到開明之君缺一不可!

從辛棄疾的詩詞,到岳家的冤案,又到了近代的《滿江紅》詞曲,書寫了一段耐人尋味的歷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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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珂, 南宋《鄂国金佗粹编续编校注》 王曾瑜校订 1992 中华书局

李安 1980 《精忠岳飞传》东大图书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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