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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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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的道理,学校为什么不教?

译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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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简直就是课本里的世界的反面。

关于这个社会的最简单的道理,学校怎么一点都不教呢?


先讲三个故事。


1.拆迁以后,人生躺平

前些日子,国内的好朋友杰森告诉我,自己老家的破房子要拆迁了,今年大概率能拿到政府补偿的一套杭州滨江的房子。

我以前在滨江待过。当时自己很穷,和一大学同学挤在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单间,生活了两三个月。厕所还是公用的,要写字就得整个人蜷曲在窗台上。房租大概是两千rmb出头,我们二人平摊。

滨江的租房需求比较高,有很多像我们这样刚毕业的大学生在那租房打工。所以,这套房还是比较有价值的。到手后打理一下,按间租出去,或者装修成条件更好的民宿,乐观估计每月收租一万rmb不成问题。再加上杰森本就在杭州有套房子,父母还赞助了一辆车。后半生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是吃穿不愁,不用看老板脸色过日子了。


2.进京

还是前些日子,偶然跟本科最要好的同学布鲁斯通话了。当时我们要好到什么程度?记得有一晚,我们两个小处男,租了辆车去杭州著名的“红灯区”转悠,研究怎么招嫖。最后还真拨通了一张小卡片上的电话(在中国,鸡头会把联系方式留在像名片一样大小的卡片上,随机塞到宾馆的房间里)。布鲁斯跟对面聊了几个来回,得出结论,说对面是骗子。我也怂了,二人灰溜溜地返回宿舍。

现在的布鲁斯已是公务员——而且是北京的公务员。那年我们一起在杭州一中学实习。某日,学校辅导员(共产党为了宣传意识形态,在大学里安插的工作人员)突然联系布鲁斯,说政府某部门需要招人,并且我们学校只有少数几个学生符合条件,他是其中之一。弄得十分神秘,辅导员连具体工作内容都没透露,就问布鲁斯愿不愿意去面试。

后来才知道,那是跟国安局(中国的情报部门)有关的工作,而且他们指定了要招籍贯是温州的、英语专业的男大学生。不管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反正从此以后,布鲁斯就踏上了仕途。当然这也是要经过选拔的。

大陆以外的人可能不了解,在中国要当公务员,就得先通过各种政府安排的考试。关于如何应付公务员考试,已成为中国人的显学,各种补习班、补习资料不胜枚举。要在普通小县城拿到编制已是无比困难(详情请自行搜索“公务员考试录取比”),要去北京吃皇粮,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布鲁斯做到了,毕业后第二年就去了北京。当时我已在英国,作为他的朋友,共产党的专门机构打电话给我,向我确认布鲁斯的为人以及在政治上的忠心(也就是“政审”)。此后我们就几乎不联系了。他的工作比较敏感,所以我也不多过问。

这次通话,才知道他在北京交了女朋友,还买了车,想必是有了比较安稳的生活。对比我老家的那些儿时玩伴,他们大多留在那个小县城,作为编外人员为政府干活。他们也梦想着能拿到真正的编制,工资福利至少能翻一番。为此也是年年考,年年落榜,然后再考,如此往复。


3.我的富豪叔叔

依旧是前些日子,室友斯塔告诉我自己在乌干达老家继承了一块地。那块地是他叔叔给他的。

斯塔叔叔读大学时结实了皇室的成员(也就是乌干达未来的政要),后来被推荐去做跟管理军队有关的工作,应该类似中国的国防部。他凭着出众的能力当了大官,现在有不小的权力,经常为部队采购物资,例如车辆。斯塔说这里存在巨大的贪污。从俄罗斯和韩国进口这些装备时,预算经常是实际花费的两倍,多下来的钱就直接进了他叔叔的腰包。斯塔说这些都是“偷来的钱stolen money”。

不管是否见得了光,他叔叔都因此赚得盆满钵满,名下有好几套房产,是那种带泳池的别墅。他还盘下了好些生意,比如咖啡店、农田之类的。这不仅仅是投资,也是为了洗钱。

斯塔说叔叔十分慷慨,就他所知,至少接济过20个亲戚,多为他的堂表兄弟。他需要花大钱时就会拜访叔叔。叔叔会拎出一大袋钞票,从里面取出一叠,清点后直接给他。他边说边向我模仿叔叔的动作。

我还是太年轻了,无法想象对有权力的人来说,赚钱是多么容易。


写完这些故事,我有什么感想呢?我恍然大悟:难怪学校里的老师从不教学生如何赚钱!现实世界,简直就是课本里的世界的反面。

那些出卖国家利益的人,就是赚得多;那些富二代,就是比一般老百姓有更多的机会;那些为知识分子所不耻的人,就是混得风生水起。

在集权国家,想要发财,就得跟政府走得近。刚强如马云,最后还是被共产党死死拿捏。而我们的教育还在教什么呢?要么谈李白、杜甫、苏轼的国仇家恨和郁郁不得志,要么是鲁迅骂中国人的麻木。人教版高三语文课本,还收录了一篇霍金的演讲稿,内容是“宇宙的未来”。多么宏大的主题,多么深刻的启蒙精神;那些知识分子,面对强权,多么视死如归!

我也只好笑笑。中国教育的内容完全是照搬了西方的博雅教育liberal education,但中国社会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政府不喜欢这种教育所推崇的价值观。

举个例子,前几年中印边境冲突,死了几个驻边的解放军,官媒通报了这则新闻(实际上是瞒了好几个月才通报的),朋友圈纷纷转发哀悼,歌颂他们保家卫国的英勇壮举。也就是那段时间,我的一个亲戚回家,正好与我碰面。他是部队里的人,曾参与护送习近平车队出行的任务。我跟他聊了很久,从他口中得知了十几年前的中南海枪声事件。他说当时两个领导(应该是习近平和周永康)的护卫开枪械斗,闹出了人命。后来家属都被赔偿了巨款。

再回过头来看官媒通报某某战士牺牲,不觉得可笑吗?牺牲的人多了去了,哪些人我们可以知道,哪些不能知道,还不是党说了算?再看看那些歌颂人家牺牲的人,他们哪里真的爱自己的同胞,哪里有什么人文精神humanism?官媒通报什么了,他们就跟着夸一夸,或者骂一骂,至于那些党不想让他们讨论的,哪怕遭受了再多的不公正对待,也闭口不谈。

所以大多数人都知道,中国教育的内容有毒,是反动的。你要当真,就非得把共产党给推翻了不可。

所以,聪明的老师就把教书等价代换为教应试技巧。一般人在中国接受教育,不需要理解那些书本内容背后的精神内核,只管通过考试就好了。但这种“化博雅教育为应试教育”的做法还是比较低级。看看上面三个故事,有哪个是真的靠读书、为人打工、埋头苦干而致富的?在西方,如果你真把书读透了,一心追求真理,是可以混得不错的。在中国,太热爱读书,太埋头苦干,那就等于远离权力中心;一旦远离权力,那可就惨了。

所以,在中国,千万不要去当什么正人君子。应试教育本质上还是在教学生听话、守规则、成君子。而首要任务其实是学会做小人。我曾亲眼见过杭州某中学老师教育学生,说她如果不用功读书,以后就会跟菜市场卖菜的老太太一样,起早贪黑,还赚不到几个钱。我在一旁听着,觉得十分恶心。一方面,老师还是在传授那种勤劳致富的价值观,教她心甘情愿地吃苦;另一方面,如果她长大后看到别人靠拆迁、靠关系、靠权力贪污发财,她会怎么想?为什么不早点接触到社会的真相呢?

仔细想想,现在中国的老大也不过大手一挥就改了宪法;他要当主席,就直接全票通过。老习啊,自己都把权力玩得那么明白了,还要求下面的人遵纪守法、德才兼备、吃苦耐劳,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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