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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書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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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有時候要接近終點才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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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問題縈繞在心頭很久,如果每一個人都是重要的,為什麼我的感覺卻不是這樣? 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很渺小、很卑微,世界即使少了我也沒有差別,這樣的我,哪裡重要了? 而且,如果我真的覺得自己非常重要,又好像哪裡不對勁,想到有些做事情或說話都不考慮別人的人,我自己是很不喜歡的。

沒有其他的解釋幫助我釐清這個疑惑,所以我只能一邊告訴自己很重要,一邊又要提醒自己不那麼重要,多考慮別人。尤其是平常說話的時候,想說的不能直接說,太直白會傷人,要考慮怎麼讓對方接受,最後婉轉地說反而說不清楚。這個分寸只能自己拿捏? 這個世界的功課也未免太刁鑽。

這個疑問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家裡的電燈開關,突然發現,原來一個人的重要和不重要真的是可以同時存在的。

你想想看,電燈開關其實是一個塑膠片,當它只是一個塑膠片的時候,它的確是很渺小、不重要,但是當它被裝到房子裡的時候,它就不再只是一個塑膠片,它是重要的開關,掌管著家裡的光亮。

只看自己,會覺得自己是渺小的,但當我喜歡一個人、一個東西、一件事情、甚至一個節目,我就與世界有了連結。為了這份情感我想做些事,我是一個掌管光亮的開關。

生命的提問

在我覺得自己不重要,孤獨至極的時候,我也想過要離開世界,在國小的時候我曾經走到廚房,拿起可以拍蒜頭的中華大菜刀想一了百了。我感覺那個念頭很大聲地質問,「活著如果這麼辛苦,為什麼要繼續?」

面對這個質疑,你可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世界上也沒幾個人知道。
但我也許知道怎麼找答案,你願意聽聽看嗎?

如果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那就試著接近死亡看看:想像幫自己辦一場喪禮。
在生活中看不到的答案,也許反而會在光譜的另外一端找到。


幫自己辦場喪禮

想像你離開了這個世界,有一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會來幫忙籌備喪禮,而現在,你就是「他」從小到大認識的朋友,也就是想像你以一個朋友的身分,幫自己辦一場喪禮。現在,有些問題需要你想一想

1. 喪禮的形式:「他」喜歡什麼呢?
「他」喜歡什麼顏色? 「他」喜歡什麼樣的花? 「他」喜歡簡單的風格還是華麗的風格? 「他」喜歡什麼樣的音樂呢? 「他」喜歡吃什麼?

2.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的朋友,你想跟「他」說什麼?
「他」會想聽到什麼、「他」想知道什麼、你想跟「他」說什麼

3. 參與的人員:誰是「他」在乎的人?
他們會說什麼? 你又會跟他們說什麼?

去其他的地方都有參考,會看到什麼、會遇到什麼、會有什麼感受。
但死亡沒有導航,我們只能用想像來接近。


思考「他」的人生,了解自己的存在

第一個問題:當你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思考「他」喜歡什麼的時候,你可能會驚訝地發現你回答不出來。你知道自己不喜歡什麼,但很可能沒想過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這個發現會延伸到一個理解:以前的你沒有尊重自己,因為你不知道怎麼做。現在的你知道,其他人的答案不是答案,真正屬於你的答案需要去尋找。

第二個問題:你會對「他」說什麼? 你可能會把「他」的煎熬說出來,告訴他沒有關係,也可能會聊聊過去開心的回憶,或是對未來有的憧憬。不管是什麼,你是不是會好好地說、溫柔地說?

我希望你了解,這份溫柔,不是因為你面對的東西易碎,而是因為你明白對於重要的人事物,溫柔是自然而然的表現。

第三個問題:「他」在乎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如果反過來問誰在乎「他」,答案可能完全不同,因為你可能覺得自己很不重要,沒人真正在乎你。就像我也曾經這麼想,這世界上的人那麼多,少了一個我對世界不會有什麼不同。直到我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其實源自於我的感情:

當我在乎的時候,就像被裝到世界這個大房子裡,有了連結、有了感受、有了意義。

我是一個開關,掌管著某些光亮你也是一個開關,掌管著某些光亮。


即使沒有答案,也不孤單

這個喪禮練習可以幫你更了解自己,在找不到人可以說說話的時候,也有自己的陪伴。你會發現,生命的意義不是一個標準答案,更沒有公式可循。

老實說,我覺得包括父母、老師、政治家、科學家、首富、明星...,沒有多少人真的能拍桌子,斬釘截鐵地回答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生命,本來就是一個提問,不是知道答案的人才能活得很好,尋找答案也是活著的一部分。重點是,沒有答案也能笑、沒有答案也能愛、沒有答案也是答案。

尋找的過程中,雖然還沒有答案,但我們一起努力一起發光,這段旅程你不會空手而歸(至少好好當過一個開關 XD)。

CC BY-NC-ND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