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美好

舒嫚

3 月 30 日

IPFS

經歷過那些一去不復返，才明白了美好不是想像，是命運。

四十年的更迭起落，讓一整個世代終於懂得了，收藏與告別，傳承與自省。

郭強生說在人生半百之際，以回顧自己的生命，寫下這本散文集，全因一場小學同學會。

那個早忘了姓名在小學畢業後，跟隨家人移民美國，所以沒機會成為國高中甚至大學同學。

四十年後再相見，看著依希相似的五官，喚醒小學那段同窗歲月，

男孩們圍繞討論卡通無敵鐵金剛，不停的隨堂考試，鄰座同學相互交換批考考卷，

他對隔壁女同學總是手下留情，讓她手心少挨幾十下板子。

多年後已在公家單位工作的這女同學在某個展覽會場遇見郭伯伯，

特地請他向郭強生轉達謝謝。

母親因對職場升遷制度「重男輕女」，不滿憤而辭職，

還未上小學的郭強生得以和母親在非假日午後，

去西門町看電影聽歌，逛百貨公司的親密時光。

剛成為高中生的他跟隨將出國念書的哥哥參加舞會，

在那裡見到剛出道的李烈，已小有名氣的彭雪芬。

來到八0年代中，他已是大學生，那是台灣經濟起飛的年代，閃亮、輝煌、繁花似錦。

日本潮流品牌紛紛進駐東區，巴而可那形象鮮明的模特兒，鮮紅嘴唇咬根鮮脆西洋芹菜，

粉藍，粉綠的男孩服飾讓他驚詫原來男孩不一定是灰黑白卡其色。

中興百貨公司前那顆超高閃亮亮的聖誕樹，永遠消失了卻深植記憶。

出國念書遇情傷，隆冬深夜特別想家，尤其是農曆新年，

多年後返國驚覺家鄉變了樣，農曆新年只剩出門玩樂，聖誕節元旦新年才是慶祝重頭戲。

父親老了，母親病了，他記憶裡的那些美好也老了，

當他唱起王芷蕾的「秋水長天」，年輕的學生說：竟然是文言文歌詞耶。

老歌老友，居住過的城市，曾經相愛卻因故分離的情人，

這些所仰賴的微小記憶已成來不及的美好。

面對過去的自己，究竟該說一聲感謝？還是對不起？

長長的一生與短短的一瞬，他們在交換著什麼低語？

這是一個屬於五年級的年少紀事，夢幻、騷動、風花雪月……青春換不惑，滄桑見真純。

他搭上一艘名為懷舊的小船，被時光越推越遠時，

來不及美好，是讚嘆？還是感慨？答案都藏在你我對時光深情的注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