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是為了應用 - 亂世讀書會第五次活動筆記
上兩週讀書會時間剛巧撞了平安夜及除夕夜，因此暫停了兩次。2021 年第一週再開，討論的氣份仍然熱絡。除了書本的內容外，本次聚會還協調了把每週活動提前一小時，令在悉尼的朋友能較易參與 – 原來每次也要他們半夜 12 點參與這燒腦的活動，實在太吃力了。
今次活動討論書本第四章下半部份作者提出的兩個例子：徵兵制度及代孕母。自第一章開始，我們一同探討了兩種思想：功利主義及自由至上主義，及認識多位代表這些思想的哲學家，而來到第五次活動可說是一個實務作業的課堂，嘗試用以往所學習過的價值判斷方法去思考兩個現實生活中的案例。有同學曾表達說活動的內容很「學術」，我同意一半；學術的部份是嘗試站在過去巨人的肩膊，歸納再吸收前人已消化過的知識，但這讀書會的目的從來都是為了應用，認清自我價值的盲點和立足點以回應時代。
在學習的過程中，我明白到即使抱持同一種價值判斷原則的人也會有不同的主張。例如崇尚自由至上者可以因認同個人自由而支持傭兵及自願有償入伍制，但也可因質疑市場是否真正自由而反對。討論中最珍貴的得著是了解自己選擇立足於怎樣的價值之上，然後有理有據地推演出贊成或反對的立場。當我厭惡「五毛」及愛国者那些荒旦邏輯時，更應反覆挑戰自己的信念是否站得住腳。
可是，這次討論徵兵制及代孕母兩個議題，在當今香港的環境中顯得相當離地。活動當天，幾十名曾參與初選的民選代表被国安人員遞捕，面對這種事我們還需要邏輯推論去判斷是非嗎？當然要！愈明顯的荒謬，愈易令人迷失。到那天自己習慣了不假思索地反抗時，或許一個不慎便變成自己嗤之以鼻的五毛了，認真思考各種論據後更能發現，除了愚蠢和獨裁以外實在沒什麼理由支持現今港共政權的不義行徑的。
立法是為了保護弱勢者
說回前天的活動，有幾點特別值得記下。
在討論代孕母政策時，支持立法規管者的最大共識，為立法是為保護弱勢者的權益，而弱勢者於此案例中指的是經濟條件上的弱勢。這令我想起最近本土研究社的納錐之地研究報告，政府的政策竟是反過來不斷方便大財團和富有的人，沒有保護經濟上弱勢的普羅大眾，令香港人的居住環境愈來愈差。
我想，同學們應該會很歡迎三週後學習的，羅爾斯的理論。
另一有趣的點是，支持立法禁止代孕母的同學愛用「潘朵拉盒子」的比喻。我認真地思考那代表什麼意思，似是一旦讓某些事情發生，便將一發不可收拾（地變壞），但代孕這「行業」為什麼壞呢？他們提出的理據卻有點薄弱。有同學提出代孕行業會增加公共醫療負擔，但這案例的語境是，在印度的代孕母獲得的報酬幾乎是她一生勞動的金額，按理說她只會獲得比平常人更優厚的照料。另一位同學把容許代孕推演到社會會逐漸在同一原則下接受孌童，我更覺得是過度演繹，因為禁止孌童的法例要保護的是心志未成熟、經濟未獨立、甚至身體未長成的兒童，跟己能獨立思考的成年人怎能相提並論呢。
但他們沒有觸碰到這議題最核心的爭議點：生育能力應否拿來販賣？又哪些東西不應由市場自由定價？理據為何？
努力未願平賣，人性我沒法賤賣。那麼，若價錢再提高一百倍呢？肯賣麼？這可能便是同學們所擔心的，所謂潘朵拉的盒子。
下週活動預告：談康德，書本第五章，課堂 Lecture 6 “Mind Your Motives” (Youtube 版）。
「亂世讀書會」逢週四晚 8:00-9:30 於線上以廣東話進行，最長 1.5 小時，過程禁止錄影錄音，如欲參與延伸討論請加入 MeWe 群組。注意活動時間自 1 月 14 日起改為晚上 8:00 開始。
Justice – What’s the Right Thing to Do by Michael J. San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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