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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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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可謂現今香港藍絲和中國國內的普遍現象,在解釋這現象之前,請先容讓本人講一個故事:

行軍途中,亞爾斯蘭和那爾撒斯并肩騎著馬,向那爾撒斯請教王者之道。

「以前有一個勇敢的國王。」

那個國王有一次率領五萬名士兵遠征。在越過國境的雪山,持續不斷的戰爭之后,糧食告罄,士兵們因饑餓而受苦。國王看著士兵們痛苦的樣子流下了淚,便把自己的糧食分給了士兵們食用‥‥。

「殿下,您對這個國王的行為有什么看法?」

亞爾斯蘭在一瞬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因為從那爾撒斯的表情和語氣來判斷,他對這個國王有負面的評價。然而,他不清楚理由何在。亞爾斯蘭還是老實地回答了。

「我認為他是個了不起的國王。看不過士兵們受苦而把自己的糧食分而食之,這不是很難得的行為嗎?那爾撒斯的意見似乎不太一樣?」

那爾撒斯微笑地點了點頭。

「殿下雖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所以,我也就老實地說出我的想法吧!我認為這個國王沒有當國王的資格,他是一個卑懦的人。」

「為甚麼?」

「這個國王有兩大罪狀。第一是他沒有准備好五萬名士兵所需要的糧食而讓士兵們挨餓。第二是他把自己的食物只分給了一小部分的人食用,其他多數的士兵仍然一樣在挨餓。」

「‥‥」

「也就是說,這個國王第一是個怠惰的人,第二行事不公。而且,他意欲把糧食分給一小部分人食用一事使自我陶醉在自己的慈悲當中,藉以逃避使眾多士兵挨餓的責任。這就是他的卑懦之處。殿下明白了嗎?」

「我想我明白了。」

亞爾斯蘭一邊想著,一邊回答。

(亞爾斯蘭戰記—落日悲歌)

《亞爾斯蘭戰記》(1986–2017)是日本作家田中芳樹繼《銀河英雄傳說》後另一部代表作,剛剛節錄的內容,是出自故事的第一部,還是王子的主人翁亞爾斯蘭在率軍前往辛德拉國期間,和他的首席智囊兼老師,那爾撒斯的對話。雖然這段對話的主題是關於行軍打仗,但其實和現今的香港和中國社會有很多雷同之處。

貧富懸殊

眾所周知,香港社會所面對的最主要問題,正是不斷惡化的貧富懸殊,面對這些問題,特區政府當然沒有坐以待斃,在這十多年來推出不少舒困措施,包括維持低稅率、「自由行」、提高綜援和「生果金」的金額等等。

至於「香港第一大黨」靠著來自共產黨和權貴們的無限資源,大搞各式便宜,甚至免費的旅行團、筵席、興趣班等等活動,讓基層市民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加上和特區政府間的「友好」關係,多次為民「成功爭取」各項舒困措施的實行,以此討好基層選民,爭取選票。但其實他們都和上文的國王一樣,所行的,都是「治標不治本」、又不能惠及所有市民的方法,結果只是和那個國王一樣,自我陶醉於自己的慈悲當中。

若造成士兵饑餓的原因是因為國王沒有准備好五萬名士兵所需要的糧食,那麼香港的貧富懸殊問題是因何而成,甚麼才是治本的方法?

嚴重傾斜的政策

造成香港貧富懸殊問題越趨嚴重的罪魁禍首,其實是香港嚴重向既得利益者傾斜的政策,那些人主要包括富商、原居民,和專業人士,他們昭示權力的地點和方法,正是功能組別和利用香港沒有政黨法的漏洞。

功能組別始定於殖民地時期,設立的目的,是邀請來自不同界別的人士一同制訂政策,讓所制訂的政策都能盡量滿足各界別的實際需要,畢竟這個世界並無甚麼都懂的通天曉,議員們即使做足功課,也無法設身處地地完全了解各行業的實質需要。

若是這樣,功能組別絕對有其意義所在,之所以成為整個社會的「萬惡之源」,是源於當中議席的產生方法,和功能議員們在議會內的角色。

產生方法

對於功能議員的產生方法,自殖民地時期開始,就有極大的爭議。其中一個方案是讓所有屬於同一界別的選民,不論僱主還是從業員,都有資格去參選和選出能代表他們的人出席議會。可惜當時的港英政府認為這會助長工會的勢力(不論任何行業,工人必然多於僱主,在少數服從多數的選舉機制下,他們自然會選出能為勞工發聲的人入議會),所以除了個別專業人士界別(如會計、教育、工程)外,其餘的功能界別(如飲食、金融、進出口),都是僱主,或公司團體,才合資格投票,至於有些組別更加離奇,如商界(第一)的合資格選民只包括香港總商會會員,商界(第二)的合資格選民只包括香港中華總商會會員,其他不屬於兩會的香港商人全被拒諸門外,而這些商人都以小商戶為主。

這種種都造成功能組別的合資格選民數字(229,750*)遠比地方選區的選民(4,132,977*)少,而兩者可分別選出30席和40席〔包括區議會(第二)〕議席,這樣雖然可以壓低工會的勢力,但因根據選舉精神,被選出的功能議員其實只需向其所屬的功能選民負責,而並非全港市民,這導致可通過的政策完全傾向於229,750主要來自僱主、專業人士組成的小群體,而非4,132,977的選民。

*來自選舉事務處於2019年紀錄的數字 

分組點票

那麼那些少數派如何操縱議會?答案就是透過分組點票機制。分組點票,源自《基本法》對立法會法案、議案表決程序的規定。根據《基本法》附件二,由政府提出的議案,會採用少數服從多數的方式表決,即該議案只要獲得有出席會議的全體議員過半數支持,就可通過。至於由議員個人提出的議案和對政府所提出的議案的修正案,則需要透過分組點票機制,同時獲得地方選區和功能組別兩組別出席議員的過半數支持,方可通過。因此在分組點票機制下,代表少數人利益的功能組別議員,有能力否決代表大多數巿民利益的地區直選議員所提出,卻影響他們所代表的既得利益者的議案,其中有不少都涉及促進自由、政治問責、改善結構性貧窮、公平競爭、合理監管商業行為等促進香港社會進步的議案。這些議案,雖然獲得的贊成票往往比反對票及棄權票為多,但由於無法得到功能組別過半數議員的支持,有關議案最終都在分組點票機制下被否決,結果造成「少數否決多數」的不公平情況。以現在功能組別的組成成分,即使有了區議會(第二)的五個議席,也影響不了以上格局。

張超雄放棄競逐連任事件

其中一個最能代表功能組別之惡的例子,是2004年社會福利界功能組別議員張超雄,當他打算於2008年競選連任時,有不少社工批評他在之前的任期只為弱勢社群發聲,並沒為社工們爭取福利,於是張超雄只好放棄競逐連任,改為參加直選,結果也是失敗收場。

身為社工,首要任務,是為弱勢社群發聲,他們讀社工時也是這樣學,但到頭來,他們關心的,竟然是自身的福利。連為弱勢社群「發聲」的界別也是這樣了,其他立場更功利的界別,更加不用想。這不正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嗎?「打份工啫」、「搵食啫」,老實說,香港社會弄致如斯田地,除了是因為對上北京那個不公義的政權,正正就是因為香港有不少人都是懷著如此心態,才讓那些權貴有機可乘,操控議會,讓香港自1997年金融風暴後,一直爬不起來的背後原因。

沒有政黨法

香港是少數有民主選舉,但沒有政黨法的國家或地區。所謂政黨法,如字面所見,就是監管各政黨的法律。每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政黨法都有所不同,但某些條例都大致雷同,如所有政黨每年都必需要公開賬目、交代所有捐款者的身分、當討論的議案和捐款者有關時必須事先申報、政府有責任對弱小政黨作出經濟援助等等。由此可見,政黨法的目的,並不是要抽出敢於逆共產黨的意思,捐錢給反共政黨的人,而是要阻止政黨和議員們向能作出龐大捐款的權貴靠攏。若沒有政黨法監管,基於「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理,那些受款議員自然會為金主作工,至於那些沒有「大水喉射住」的弱小政黨,也永遠無法和擁有龐大經濟實力的政黨對抗,畢竟選舉是「燒銀紙」的玩意,「蛇齋餅粽樣樣都係錢」。

「蛇齋餅粽」

於是就出現以下這個香港獨有的風景線:那些有錢政黨,一方面把自己持有的議會選票,投給支持少數既得利益者的議案,造成香港貧富懸殊日益加劇;另一方面,卻像「香港第一大黨」般,推出各式「蛇齋餅粽」,安撫各位貧苦大眾;然後貧苦大眾們,為此感恩戴德,把自己手上的選票投給那些讓各位弄致如斯境地的人,讓那個「勇敢」的國王的故事不斷延續下去。

而今日的中國社會也是這樣,昔日因為共產黨的政策失當,和民革之亂,讓全中國經歷延綿數十年一窮二白,是非黑白顛倒的人道大災難。到改革開放,共產黨稍為引入較人性化的管治,引入外資,先讓少部分人富起來,使到國民整體生活水平大為改善,然後全國人民都為共產黨的「功績」感恩戴德,可是他們卻忘記了昔日讓他們如斯潦倒的原因,正是因為共產黨沒人性的管治。即使在改革開放後施行較人性化的管治,但絕大部份的財富都集中在昔日先富起來的人身上,大部分國民只能拾起他們留下的餅碎來吃。而且那些先富起來的人,大都是各級領導和與他們有密切關係的人,他們賺取錢財的手法,大都以靠關係和貪污為主,這種賺取錢財的手法,引來極嚴重的社會問題,包括造假、官商勾結、施法不公,亦因為其獨裁特質並無改變,共產黨對說真話的人仍是毫不手軟。雖然原則上,只要不驚動共產黨的管治威信,真的可以生活得開心愉快,可是即使不主動招惹共產黨,仍隨時會被由其不公統治惹來的災禍所牽連,假疫苗、毒奶粉、天津爆炸、豆腐渣工程,正是當中的表表者,沒事只能說是有運,當這些災難臨到己身時,真的能嚥下這口氣呢?

因此香港社會之所有以弄成這樣,國內人民對獨裁政權的不作為,其實是因為大部分人都抱有「只要我和身邊的人都過得好就沒問題」的這種想法,任由野心家、投機份子、權貴們不斷在此鑽空子,榨取我們的生活資本,因此所有生活在這些地方的人,不論是既得利益者,還是小市民,其實都有責任。

Beyond的《逼不得已》(1995 曲:Beyond 詞:黃貫中),究竟是誰想出這種苛刻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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