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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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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張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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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記憶,一張明信片卻不知寄給誰


一筆受潮的紅線,

被鍵盤隱藏起來。

掙扎懶散的語言,

躲進被窩不肯出來。

夢的一截收在敦煌的窟洞,

塵封千年被我翻開。

流行音樂歡怏,

是非洲小孩。


一本英文小說擱淺海岸,

卡夫卡靜靜坐著。

殺死一隻知更鳥不必春天來到。

臭襪子丟進洗衣機,

雙腳嚴重違紀。

冷板凳坐久了,

屁股又抗議。


插錯線頭,

精神錯亂。

男詩人歌頌宇宙,

女詩人贊美愛情,

不是我偏心,

只是宇宙太過無垠。

好朋友發來賀電,

我失眠一晚,

月光像燈泡,

腫脹號啕。


煙嘴很燙,

地板很涼。

愛人在巴黎街頭,

不在身旁。

夜光很長,

LED很晃。

杭州

那把斷橋梳在你髻上。

聽說鳳梨賣不出去,

台積電要轉型,

標題大聲喧嘩。

山泉水,

我拿它來泡青蛙。

咦?是個蛤蟆。


都市傳說一個接一個地,

從黑貓的嘴裡產出;

計程車一個接一個地,

在午夜潰逃。

女性主義者揭開最後一塊遮羞布,

西王母的瑤池便洩慾無章。

我來到這無主之地

旋轉木馬空悠悠,

歡笑隨時間老去

化作審判書的舊名,

裁決早熟的青春帝國。


你還是不肯開燈嗎?

夜裡醒來,

再多的心事也都被撹散。

格子裡的人影子那麼庸碌,

還記得繁華的汴京嗎?

去年十二月,

煮沸薑汁治療咳嗽,

北京下雪。

你還是不肯回答嗎?

那就請你輕輕

輕輕的踩著我的腳步,

作一支最後的舞。


一塊破舊的老手錶,

被作家悄悄拾起。

用天鵝湖畔委屈的哀呦,

把指針喚醒。

刻錄的消費主義藍光一現,

歷史滴嗒走過每個世紀。

CC BY-NC-ND 2.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