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肺炎危机之下（2）

Photo by Lochlainn Riordan on Unsplash

今天是2020年1月27日。

退掉了中午直飞咸阳的机票。

说实话，下定决心退票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昨天晚上视频聊天时，儿子隔着手机唤着：爸爸，你回老家吧？他的眼眶红红的，说完就立马躲开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就要答应说：爸爸明天就回来。可是，我没有。我知道这一路的风险有多大。万一不幸染病，万一自己毫不知情，万一传染给年幼的儿子，还有我业已80高龄的奶奶。后果绝对不是我所能接受的。

于是，我只能按捺下心中奔腾不休的思绪，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想跟已经离开镜头的儿子说点什么。可是，能说什么呢？再完美的理由，结果还不是一样回不了家？我一时间语塞了。

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江苏省的一个偏远小镇。这里是妻子的老家。我和妻子原本的计划是今天乘飞机去我的老家陕西省过年。儿子在年前跟着奶奶先一步返回渭南，等着我们今天回家。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突然爆发的疫情（至少对湖北之外的人很突然），打乱了计划。

江苏省也和陕西省一样，早已启动所谓的“一级响应”，但是不同地区的执行力度的差异非常大。我们家的地理位置比较靠近省会，本身也是行政级别更高的地级市，所以执法力度很大。据我父母所说，村子的主要干道已经设卡禁止随意通行，外地归乡需要报备，每天汇报体温情况。探亲访友，聚会也被严厉禁止。

江苏这边大城市应该还好，不管是小道消息还是官方新闻，像南京，苏州，这样的主要城市的响应速度和执行力度都无可挑剔。但是我们所在的小镇子就很不一样了，人们照常串门，聚会。只是在昨天，开始有当地村民开始戴口罩。说是戴口罩，其实也只做个形式：歪咧着，露出半个嘴巴，或者整个鼻子都在外面只包裹住嘴巴。

大早上，我反复确认自己的口罩戴好了，完全没有缝隙，才打开门走出去。左边是几个戴着口罩抽烟老年人，右边是将口罩完全拉到下巴之下的中年妇女在聊天，迎面走来，向我打招呼的岳母大人，口罩上下颠倒，金属固定条钉在下巴上。

我只能苦笑一声，把自己的口罩再拉紧一点。

该说的话我们已经说过了。前两天，我和妻子两人反复劝说家里人做好防护。但是他们自有天然的理由拒绝你：没事，武汉离我们远着呢。我们这里也没有。都是自家人，没事的。道理讲了一遍又一遍，没用，直到村干部接了上头的指令，大喇叭通知后，家人才接受不得不戴口罩的命运。可是口罩是戴上了，效果却难以让人放心。

万分无奈，但也只能先暂时管好自己吧。

今天还有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科比去世了。心情很杂乱，不知道对此该说什么，真的很可惜，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