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寫第一季活動 X 投稿作家集｜EP18｜手，鏡子裡的傷，對不起

編輯 /@羽昊 / 日日文青總編 X W編

我把矛頭指向小弟：「你青什麼青？」（青，台語：瞪之意）；滿腹牢騷的小弟回應：「為什麼都是你做主！」

不只單親因素，也許第三和第一，本就會出現分歧。
你總是受寵溺，你不懂我的壓力，你總不管我的心情。

看見鏡中半身的自己，見血、見肉、也見骨……

只是不想讓僅剩的老母再擔憂、辛苦，但我不懂得表達自己，只見你放聲大哭：「這些⋯⋯我都清楚」。

在我國中的某天下午，如同雷聲般地怒吼，父親將水瓶朝我砸過來，雖閃過了水瓶，但對他的信任，也隨之而逝。這舉動猶如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我媽對他長期來的忍耐，她對父親大喊著：「出去！」

母親就這樣趕走了父親，我訝異地地注視著許久未轉身的她，不禁懷疑：自己用計趕走父親的行為，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此時我卻忽略掉在我肩上那顫抖的雙手……。

自單親生活開始，母親沒日沒夜地工作，家中大小事情就順理成章的交到了我們兄弟手上，她常對我叨唸那句：「今天放學後衣服記得晾，還有流理臺的碗跟垃圾都要處理，知道嗎？弟弟交給你照顧了喔！」

身為長子的我，無責旁貸地接下這項「工程」，我先做一部份工作，再把剩下未完成的部分「發包」給兩位弟弟，當然，我也身兼「監工」的角色：一邊督促、一邊檢查，最後與他們一起做完。

很妙的是：小弟與二第不同，他似乎總會心不甘情不願地，一邊做又一邊抱怨碎念……。使得肩負完工的我很有壓力，很氣的說：「做就對了！念什麼念？」他也反駁地回：「為什麼都要聽你的啊？！」

戰火就此點燃，燃燒著我們對彼此的耐心，我們兄弟的關係變得劍拔孥張，互看不順眼的感覺油然而生，於是開始交火、唇槍舌戰……甚至大打出手的次數都記不清！到最後都忘了是為何而戰？

「你知道事情沒做完，媽媽唸的都是我嗎？」
「媽媽已經很辛苦了，為什麼還要她操心？你也太不孝了吧！」
「為什麼要像離開我們的那個人一樣自私啊！」

碰！劈哩啪啦！

伴隨越發口不擇言的情緒，一如既往憤怒地揮起拳頭，朝著還沒染上傷痕的臉龐揮去，頃刻間，看見穿衣鏡中的自己，是多麼醜陋啊！

於是這拳最終打在自己臉上……等身穿衣鏡被我打成了「下半身」穿衣鏡，隨著鮮血不斷地湧出，我才知道憤怒是如此燙手……滴答、滴答……還有小弟偌大淚水落下的聲音。

「對不起……是我忘了你……」

那件事過後，我們兄弟就幾乎沒再吵過架，每隔一段時間的促膝長談，變成三人莫名的共識，我們總是席地而坐，伴著三兄弟的歡笑聲，提起媽媽那句：「把我剛買的鏡子還來……！！」總會想起我在「下半身」穿衣鏡裡，看見了完整的自己。

日日活動得獎作品 / 第二名
作品原稿｜請點我
作家 ｜ @物治貝克
編輯 ｜W編 / @日日文青 編輯
版本 ｜#2 被迫長大的哥哥視角
時間 ｜2022/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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