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六 - 德國的近況

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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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一直對他們的效率很無語。我是不相信所有新聞的“新”的,尤其在這種疾病上。但沒辦法,現在只能以新聞的報導作為節點來看整個事件的發展。

1月28日,德國南部的巴伐利亞州發現了零號感染者。媒體報導說是某公司一個來訪的中國同事在回國之後確診,於是馬上控制住了她在德國接觸過的人,後來又發現了其中一個同事的孩子也被感染了,媒體當時說“這是首位感染者家屬被感染的病例”。

第二天我戴了口罩出門,一路上可以感覺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含蓄一點的用餘光瞟我,個別老人乾脆直接盯著我看。好在那天有朋友和我同路,所以沒有那麼不安。之後的幾天裡,陸續聽到一些海外華人因為戴口罩而被極端份子弄,我們這些亞裔就也不敢戴口罩了。

不光是亞裔不敢戴,有覺悟的白人也不敢。德國爆出第一例之後沒幾天,我跟同學一起去上課,他的老師有明顯的感冒症狀,並且表現得毫不介意地跟我們分享他早上醒來時如何吃藥把病症壓下去,這天才能來給他上課。我們內心慌的一批,但是也不能怎麼樣。下課後閒聊的時候我抱怨說,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戴口罩。這位十分紳士的老師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口罩給我們看,然後一臉無奈地說,我有口罩,但是如果你戴的話,總有人覺得你怎樣怎樣⋯⋯

當時因為在德國的包括我在內的華人早就開始為國內的同胞搶購物資,藥店的口罩喝消毒水已經缺貨很久了,我一度很擔心問題會上升到種族衝突。結果出乎意料的是,德國的專家只是講了一些非常皮毛的應對方針,比如勤洗手,鍛鍊身體之類的。甚至聽說,專家還告訴大家不需要戴口罩。

那之後過了一個月,雖然還是每天看各國新聞,為公共場合的咳嗽聲心驚膽顫,卻也漸漸麻木了。畢竟目之所及沒有任何一點疫情危機的跡象。好像國內的水深火熱就跟澳洲大火一樣是另一個世界,哪怕燒個精光,也燒不到我們頭上。

事情發生轉折是因為義大利。2月23日,義大利總理宣布對11個城市採取限制措施;4天後(27日),媒體稱已經有20多個國家對義大利採取限制入境。沒幾天,歐洲各國、德國的各州都陸續發現了病例,數字開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上漲。人們這才像是聽見了警鐘。

我猜華人圈是最快對此作出反應的,畢竟我們已經遠程吸取了那麼多的教訓和經驗,於是紛紛開始為封城或者自我隔離而囤貨。朋友之間總聽見風聲說,這個超市的米被搶光了,那個超市的什麼東西也被搶沒了。每天的新聞推送開始大量充斥著Coronavirus的字眼,專家們也總算開始告知應對方法。

我專業老師因為身體不好,早在一月底的時候就對遠在中國的病毒很警覺,當時我因為夜遊著涼,生了一場小病,她還特地發信息問我有沒有事,如果沒好的話就不必去上課了。後來她自己也感冒了,大概是為了自我隔離而請假了兩週。這一切我都非常能理解,真希望德國多一些像她一樣有警惕心的人。

前天是學期末的小音樂會,結束後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因為在場的不是德國人就是日本人,大家對這個疫情都處於剛剛開始了解的階段,於是我雖然德語不好,還是盡可能和他們說了防護方法和一些症狀。結果老師指出,中國沒有公開任何這個病的典型病徵,也沒有告知各國這個病一步一步會如何發展,所以現在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早就知道歐美人有多不願意去看醫生,我簡直沒話說。難道你還指望自己能夠給自己確診,然後再去醫院?要是這麼好確診,還會鬧成現在這樣嗎?還需要用核酸試紙和ct反覆檢查嗎?

可是現在路上依然沒有人戴口罩。看到我在英國的朋友發來的照片,英國甚至還有罷工遊行。今天早上,德國同學還試圖約我去聽幾天後的音樂會。再看看這邊因為保護隱私而無法普及的cctv和定位系統,鎖定感染者的行動軌跡本來就是不可能,加上醫療效率之低下(一個從湖北回來的室友被房東安排在酒店自我隔離了半年個月,他在國內已經反覆經過核酸和ct檢測,為了保險起見,來德國之後又去預約了檢測,結果直接排到三月底去了),如果真的大爆發,簡直無力回天。

我真特麼不知道該說啥。每個國家都要鬧到義大利那麼嚴重,才知道要採取措施嗎?經驗的價值是什麼?難道不是讓歷史不再重演?大家都在擔心overreact。穩定民心在別的情況下當然是有必要的,可是這種時候,保命難道不是最重要的?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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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沈默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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