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東南亞意識
我坐在廂型車上,同行的是我在小後苑工作的同事與幾個沒看過的朋友們。對車內沒有印象,但很清楚的記得車窗外面不斷閃過的風景,是簡單乾淨的建築物,類似歐美的設計,但我意識裡認為我在東南亞國家。
雖然我不知道這台車要開向哪裡,但準備穿越前方一座陰森的古銅色英式大橋,橋的設計有點像是倫敦大笨鐘的風格,無論線條或顏色都很相似,周圍是非常巨大的森林,有點像倫敦夜晚起霧時,偵探要去蒐證的場景,霧濛濛的以至於看不到森林深處,更見不著橋下的谷底。
穿越了橋與森林,同事們像是回到老家一樣,熟門熟路的說要去哪裡玩,下車後直奔往一家很簡陋的KTV,還很開心的說:「這裡只要500元!」能唱多久我就不記得了。
選包廂就像選擇要走進哪條巷子一樣,決定在哪個彎拐進去就行,沒有門。左右與前方三面白色的水泥牆,以及圍繞成三邊的紅色沙發,面對一台大電視螢幕,像是鄉下某個乘涼的公園或自家庭院,搭配簡單的遮蔽物,至少目前還沒聽到隔壁露天包廂的天籟之音。
他們都不覺得奇怪嗎?這裡明顯不是台灣,四周各種景色也透露出這裡的母語不是中文,我的腦袋裡也很堅定地認為這裡是東南亞國家,奇妙的是同事們都可以順利的點歌,根本沒有一個字我看得懂,更奇怪的是撥放的歌曲卻都是中文歌的旋律。開始唱了幾句,我不曉得他們在唱什麼,同事A很明顯的抓不到音調,同事B也是,他們把麥克風遞給我,要我嘗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夢裡,總會有種飄浮不定的感受,沒什麼力氣,彷彿自己很清醒的醉著。我也沒辦法很扎實地唱出我要的音調,真是一場失控的歡樂歌唱。
當他們依然沈浸於繼續挑戰,我偷溜到外頭想仔細看看街道。
天氣非常好,像是美國的郊區,遼闊又潔淨的藍天沒有任何一縷白雲,氛圍暖的像冬天裡的太陽,路邊能看到幾棵零散高挑、排列整齊的檳榔樹,寬敞的灰色馬路上有簡單的道路交通標誌,但沒什麼車經過,馬路中間矮小的安全島上不是花圃,清一色皆為簡單的鮮綠色草皮,沒有路人。
看完一圈後,我折返回去包廂,發現同事們把KTV的電視和音響全關了,在沙發的各處找了舒適的位子,準備睡覺。不過我並不想,我就和他們說:「嘿,你們睡,我想出去外面走走,我手機帶著,有事打給我。」他們看起來很累,卻又想阻止我,像剛剛被下了毒似的,迷迷糊糊地賴在沙發上,伸手抓了不知道哪來的橘色水管,用詭異的笑容問我要去哪,一邊把水噴向我。我躲著水,邊往外跑說:「等等回來啦!」。
我的視線突然變成第三人稱,看著一台漂浮的交通工具在馬路上懸浮而滑行前進,它沒有輪子,也飛得很低,外表類似橢圓形的敞篷UFO,我靠著意識觀察,隨後視線變回第一人稱,不知不覺地乘坐上去了。沿著灰色馬路的邊界滑行,右手邊是遼闊但遙遠的海上市場,隨著UFO越來越傾斜,我以為要翻了,下意識抓緊了UFO,只見UFO繼續滑行,有種剛剛是在方形的物體上移動的錯覺,順著地面滑過一個90度的斜坡,神奇的中心引力像磁鐵一樣吸附著UFO,讓我沒有摔出去,右手邊的海上市場,一樣很遠。
似乎到達目的地了,我忘記我是什麼時候下車的,印入眼簾的是地中海風格的建築,這很吸引我,而不遠處的湖岸有小朋友在玩水,我選擇前往建築物。地中海風格的建築物搭配開放式門窗,我直接走了進來,看見很多畫作與藝術品,還有正在作畫的人,但那些人,幾乎是有殘疾的黑皮膚孩子,有點像非洲或東南亞的小孩,有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的出來他們很努力、也很享受作畫。
整個建築物與水共存,有的地方在漏水,好像建築物裡本來就有池子,清澈的水淹的高度大概到我的腳踝,我的鞋就這麼浸濕了,但沒有特別的感覺,大家的腳似乎也泡習慣了。建築的中央有個作品,面對門口但上下顛倒的頭顱,機械式的左晃右晃,沒有血跡,但很多藍色的水彩塗抹在頭上,再像血一樣順著臉龐流下來。再往另一邊看,有間非常中式的紫藍色馬賽克磁磚裝潢的浴室,有個人站在泡滿水的浴缸裡,拿著水彩調色盤,面對著牆壁作畫,儘管眼前的畫面都不常見,但我一點都不感到害怕。
像在逛展覽的我,突然撇見有一位穿著全白衣著,黝黑皮膚的修女,筆直地朝著我快步走了過來,貌似有點緊張的神情,用氣音對著我說:
「speak!」搭配手勢,又說了一次「speak!」手勢似乎在模仿寫東西的樣子,好像要我寫下什麼?
『嗯?』我一副不解的樣子看著她,也不知道她說的真的是「speak」嗎?
當我還在試圖理解他想表達的話語,畫面光線漸弱,或者說像慢慢閉上眼睛的感覺。隨著手機的震動聲越來越明顯,我醒來了。
但我還在思考她剛剛想表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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