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人民已经觉醒：在武汉寻求疫情的答案（上）

原文：Lily Kuo. (2020). 'People have been awakened': seeking Covid-19 answers in Wuhan. Guardian.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0/apr/20/people-have-been-awakened-seeking-covid-19-answers-in-wuhan

1月初，65岁的胡爱珍（音）听说她所在的城市武汉出现了一种新的冠状病毒。她并不担心——官员们表示，这个病毒并不具有传染性——因此，她像往常一样生活，并为月底的农历新年做准备。

就在该市被封锁前，胡女士出现了肺炎症状。经过数日的等待和寻找医院，她接受了病毒检测。她的结果呈阴性，但众所周知，当时的病毒测试是不准确的，而她有着明显的感染迹象。然而，她被六家医院拒绝提供治疗。

一向健康的胡女士在家里呆了10天，她难以喝水和进食，健康状况却不断恶化。当她的情况进一步恶化时，她的儿子试图把她送往另一个区的医院，但警察拦住了他们。根据封城措施，他们不能进入另一个地区。她的儿子绝望了，对着交警大喊：“你们还是人吗？（Are you not people?）”

2月8日，当胡女士最终被医院接收时，她艰难地呼吸着。医生要求再做一次病毒检测，但为时已晚。她短暂地恢复了意识，要求儿子给她倒点水。随后她便逝去了。

根据位于长沙的公益性非政府组织富能准备的法庭文件，胡的儿子正在起诉武汉市政府，其中一条诉状称其隐瞒了病毒的严重性。胡的儿子是规模很小但重要的居民群体中的一员，他们向政府官员索要答案、赔偿或仅仅是一个道歉。这些官员花了数周时间才向公众通报该病毒构成的威胁，政府数据则显示，这一病毒随后至少夺去了4000人的生命，其中大部分人在武汉。

其他诉讼包括一名公务员起诉湖北省政府，一位母亲看着她24岁的女儿死于病毒后要求官员受到惩罚，以及一个儿子将他迅速衰弱的母亲送往武汉市郊区的一家医院，并得以将她送入重症监护室。当他为母亲取物资时，他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他的母亲已经离开了。

“如果他们（官员）告诉了我们，这一切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人就不会死了。”参与其中一起诉讼的一位亲人说。另一位说，“我想要一个答案。我希望那些负责的人受到法律的惩罚。”

随着疫情在中国蔓延，高峰期每天有数千例确诊病例，公众的愤怒达到了几十年来前所未见的水平，这对执政的中国共产党构成了严重威胁。当吹哨人李文亮医生在2月死于这种病毒时，审查人员甚至无法跟上网络上的愤怒洪流。一些人将这一时刻与胡耀邦之死所引发的公众情绪相比较，胡耀邦的逝世酿成了1989年天安门广场的抗议活动。

两个多月过去了，不满情绪不再那么明显。像胡爱珍这样的描述已经被各种正面的故事所取代，包括国家团结一心战胜病毒，向世界其他地区运送所需的物资，以及与美国和其他国家因疫情爆发而指责北京的恶毒攻击作斗争。

湖北省的人权活动人士施（音）说：“人们很容易被宣传所引导。随着疫情状况的改善和宣传机器的运作，情况发生了逆转。现在人们都说党强有力的领导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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