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log / 你以為他還在，但他確實不在了

本文發表於：洪七與源太太的書房

#自由書寫 2021.8.19

佛在碎石，佛在斷瓦：爆彈下的無常

在精神萎靡思緒混亂的狀態下，看我的自由書寫能進行到什麼地步。

首先，從阿富汗談起吧。講起阿富汗，我想到的是兩個文學作品。

吉田修一的《寂靜的爆彈》。一個記者在做阿富汗大佛雕像被炸毀的新聞。與此同時，他愛上了一位耳朵聾了的女孩。

某天女孩消失了。無論男主角如何在街上尋找、大喊呼叫女孩的名字，女孩都無法感受到。愛的人無聲消失，他對一個人的殺傷力，不會比恐怖份子的炸彈還低落。

和阿富汗相關的另一個作品，是陳育虹的詩集，《河流進你深層靜脈》。

裡面有一首詩我印象最深刻，就是〈滅相〉這首詩。這首詩講的就是阿富汗大佛雕像被炸毀的故事。

陳育虹說，佛像被炸毀了，但這被炸毀、滅相的雕像，反而印證了「無常」的道理。佛像要毀滅是一瞬間的事，而要讓人體會生活的來去，卻需要時間累積。

佛在碎石佛在斷瓦
這是一件龐大的工作

你以為他在，但他確實不在了

還好這只是石佛的銷毀。在飛機場，阿富汗的爸媽，把他的嬰孩遞向柵欄外的英軍，希望孩子能在另一個地方受到照顧。

愛著的人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你可以安慰自己，他可能一直都在，也許在某個地方，或是用什麼形式存在於你的生活中。或是安慰自己，自己對他的愛一直都在，覺得這樣想可以支持自己繼續生活下去。

但他就是消失了，不在這裡。

There's someone here who isn't anywhere
You know it's all the same.

今天外出時，耳機傳來《大豆田永久子與三名前夫》的插曲，這是講述大豆田和他同性友人惠愛的故事的一首歌。

其實我覺得這齣戲，大豆田和他的三人前夫是假，坂元裕二真正要講的，其實是同性情誼的故事。他甚至不是要講婚姻，不是要講愛情，而是那另外更難以言明的情感。

惠愛猝死後，因為那種失去，好像才知曉了什麼。歌詞寫著：「沉默安靜，和喧囂；寂寞悲傷，和瘋了似的快樂幸福，瞬間都像是一樣的。」

因為他不在了，所以才感受到他的存在。但他確實不在了。

歌曲好悲傷，但又好像有悲傷以外的東西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