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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年華] 瑪法達的天空:表裡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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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今天工作順利得可以,該是得意過頭的報應吧?突然之間桌面上又堆起了卷宗,早上不見的電話又一通一通地出現,焦頭爛額。
原名:緋樓日記-瑪法達的天空 19990526

今天,五月二十六日,星期三,晴時多雲偶陣雨。

早上發現一個壞習慣,開始會賴床,嚴重的賴床。

一開始的習慣是這樣的:六點半睜開眼睛,思索當天一定完成的重要事項,以及思念。思念並不是單為愛情,如今的我之於愛情的距離,已然遙遠;我是個濫情者,讓我思念的,實在有太多太多。

早早起床慢慢吃早餐,一切的步調慢條斯理,從容地太奢侈。

自從思緒過繁,夢開始纏著我。驚倏發覺,又跟傳播公司時候的情況如此的相似:總是無睡意地撐到兩點時分,昏沈沈地倒睡去,一早又被夢境撻伐。睡無好睡,夢無好夢。

為了補足一天的精神,只好抓緊時間,賴床。

其實賴床有什麼用呢?為避免不會一賴就賴過頭遲到,根本是閉著眼睛製造一早的緊張,更累。我暗暗警惕,得將這賴床快些剔除。

累累地起了床,夏日的熾陽透過安全帽的透明罩,依然逼得我眼睛快睜不開,騎著機車不禁放慢速度。

一到公司,莫名其妙地精神又來的。快速吞下最後一口麵包,喝著450 C.C. 的原味優酪乳⋯⋯噁,味道好像有點怪怪的,該不會壞了吧?

今天老闆下午要到台北律訓會授課,前天就訂好飛機票。在這邊當助理,正常的行政事務之外多少還是兼有秘書性質的,不然老闆除了案子還得操勞一堆大大小小事情也是累。

琴姐桌上的綠寶石奇蹟似的長得真好。綠寶石,一種室內觀賞植物,特色除了整株的綠,根部還有長得像金元寶的腫塊根,也是綠色,不仔細瞧,還真會以為是綠色的石頭呢。說奇蹟,是因為全公司上下本來數十棵的綠寶石,如今就只剩下琴姐這棵,不僅活著,還特別茂盛,綠得不像樣?枝葉伸展開來,傍著電腦螢幕,就快跟電腦螢幕一樣寬了。

今天早上,事情處理的速度比以前都來得快,我已經慢慢地將這邊的工作上手了,心情像太陽一樣閃亮。

俗語說得好,有一好沒兩好。正開心的時候,驚覺一陣突然的腹痛,呃,真糟,拉肚子了,早上的優酪乳果不其然是有問題。多喝優酪乳有益健康,我更是喜歡喝原味的,一向都沒問題的身體今天卻變樣地拉起肚子,是忽略怪味道的結果。

中午老闆出門,中餐時間也到來。今天的午餐,我明明訂的是豆瓣鱈魚,誰知便當一開看到了魚塊,旁邊的配料卻不是豆瓣,而是片片的洋蔥,真是表裡不一。

回頭想想,其實人還不是跟這盤豆瓣鱈魚一樣,標準表裡不一地跟別人相處。或許表裡不一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只是如果過於保護,太明顯地表現於外,就好像我心目中的豆瓣鱈魚大辣辣地就在我眼前呈現洋蔥燴炸鱈魚,還是能吃,卻吃得不太對味道。

我是個善變的女人,前天跟琴姐一干行政助理前輩坐著吃午餐,昨天卻又與律師法務前輩們窩著笑笑鬧鬧,而今天,我又回到了琴姐這邊。鐘老闆驚訝地看著我拎著便當往外走:「欸,今天不在這邊吃啦?」呵,昨天一笑鬧熟悉了不少,今天該換琴姐這一群前輩了。

午休時間,將更新後的公司網頁瀏覽了一遍,這才發覺原來我頂上這位老闆,正好熟手於著作權法相關的領域。嗯,或許是緣分,也或許是命運注定。

開心地像是已經挖到了寶。

「It’s better to fight for good than to fail at the ill.」寧為善而鬥,毋屈服於惡。這是公司的第一信條。老闆是當完律師當法官,又從法官轉任成為律師的,之前聽著律師們討論法律系畢業選填志願的事情,「如果開放自由選填,大家當然都填法官啊。」「這樣不行,應該明白規定要當法官的必須先有律師事務所的經驗⋯⋯」

法官與律師其實都很重要吧,至少我的心裡是這麼覺得。

說到午休時間,昨天來自新加坡的JOY說:「台灣好奇怪,中午也睡覺。」「新加坡不睡午覺啊?」「才沒有呢!而且政府還規定午餐後半個小時要跳進游泳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國家。

看著JOY對台灣午休習慣的質疑,有人問到:「那妳不就不習慣午休了?」問題一出,大家不約而同地望向JOY。「是還不習慣。不過,我愛死這個午休的習慣了,可以睡覺!」JOY拋下最後一句,拎著新買還未拆包的狗骨頭枕頭,對大家眨了眨眼就睡她的午休去。

晴時多雲偶陣雨!一早的大太陽到了下午莫名又飄起雨來。

在飄雨的街頭一頭看見,原來公司旁邊的大樓竟是台灣省新聞處。新發現哩!

原以為今天工作順利得可以,該是得意過頭的報應吧?突然之間桌面上又堆起了卷宗,早上不見的電話又一通一通地出現,焦頭爛額。

尤其是涉外的CLAIRE在下班時刻拋下略帶生氣的話語,我的心更是沉。聯繫不到當事人,莫要說律師急,身為助理的我也急啊!眼見庭期將至,老闆早上也剛批下聯繫指示,卻在那樣的氣語下讓自己有些亂了腳步。

氣著氣著,今天就自己加班加到了七點多。

瘋狂做起事來,什麼都顧不了,收卷宗、找所號、接案單整理⋯⋯衝著一口氣,拚命地讓自己忙,又在忙碌之後倏忽心平氣和。

嗯,才要回去呀。洪老闆問。

是啊,我決定下班了。偌大的辦公室裡頭剩下一兩位律師,其他的前輩們早早都下班了。

走出大樓,雨比下午來得大些,嘴角一揚,雨全成了密密敷身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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