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青春期的叛逆(二)
二月的伯斯還在夏天的尾巴裡,出機場的瞬間,是一片沒有雲的藍天,澄澈的淡藍色,是我對澳洲的第一眼印象。
抵達位在北橋的背包客棧,一間小小的房間,放著三張上下舖,房裡沒有人在,隨意挑了一個下鋪的位置放好行李,雖然才剛歷經十多小時的飛行,我卻不覺得累,只急著想到大街上走一圈看看環境。
陌生的街道上,一字排開的商店,最高部過兩三層樓的老式平房,上頭招牌是我不熟悉英文字樣,路旁電線桿上有著一層層被撕掉卻又覆蓋上的貼紙痕跡,忽然想到台灣路旁總貼著「神愛世人」的電線桿。第一次走在滿是「外國人」的路上,這下我成了那個當地人眼中的外國人。
十幾個小時前我還緊張著過海關等轉機,終於,終於來到這裡,雖然我內心的小宇宙才剛經歷完一場大冒險,世界卻沒有因此停止轉動,路上的人還是照著他們的生活軌跡過日子,此刻的我來到南半球,站在騎樓下,靜靜看路人來來去去,對於當下的我,那一刻的時間好像靜止了,如果人生中有某些時刻可以描述為「像夢一樣」,肯定就是那時候了。
下午四點後,店家陸續打烊,以前聽網路上大家說,澳洲人很早就下班了,總覺得誇張,來到這裡才發現所言不假,取而代之的是幾間北橋頗具盛名的酒吧開始湧現人潮。
初來乍到的背包客都會有個習慣,把澳幣換算為台幣,我在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要價$4.3,以當時的幣值,這瓶水破台幣一百元,我當下心痛到無法言語,索性把那個水瓶帶在身上重複使用,心裡想著:我要把這個寶特瓶用到分解才甘心。
散步回到背包客棧,總算見到了室友,跟我同房的有兩個是台灣來的女生,他們也才剛到澳洲一兩天,大家約了明天要一起去開戶跟申請稅號,有人一起壯膽,總是好的,我也樂得一口答應。
晚餐時間在交誼廳又遇到了幾個台灣人,都是來了一小段時間的,有幾個住在這裡是為了要等工作,也有幾個是剛集完二簽回市區找下一份工作的老包,聽他們講著自己遇過的人事物,誇張的求職過程,有趣的農場採集經歷,荒謬的室友行為,分享澳洲生活的省錢小秘訣,或是接下來想去的旅行目的地,沒有人在乎你以前做過什麼,或是你的人生為何沒走向結婚生子晉升等等階段,我們都有不同的故事和理由來到澳洲,眼神當中卻不約而同有一種光芒,對未知的興奮,期待世界帶給我們的新挑戰。那張交誼廳中的老舊餐桌上,來自不同文化不同背景的年輕人在此產生交集,走進彼此生命,日復一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