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秘密生活(68)~(69最終回)
素華在中型報紙工作5年,從醫療新聞換跑重要的府會黨政路線,如願跳槽到大報,嫁作警官婦,定居在台中市。
愛過的人會在記憶中生根,在生命中留下不可抹滅的印記,共同做過的事便是喚起記憶的勾魂碼。
看到一部好看的電影,每年金馬獎期間金馬影展的消息,逛書櫃環狀排列、層疊圍繞書區設計的誠品書店中友店,都會讓素華想起英敬。
2003年3月,畢業以來持續保持聯絡的大偉打電話給素華說:「我認識的一個朋友要調去台中市當主管,是個親切好相處的人,她人生地不熟,幫忙照顧一下。」
大偉口中的這個朋友是在國安局工作的念真,兩人相約在議會附近的一間咖啡館見面。
念真打扮得像一般OL,完全沒有情治人員的神祕感,掛著甜甜看似的無害笑容說,她負責立法院情蒐多年,因而認識在通訊社工作的大偉,得知她升主管外調台中,大偉主動說要介紹在台中跑新聞的大學好同學給她認識。
兩人一見如故,像好朋友般聊了起來。
突然,念真好像想起重要的事,連忙問素華說:「剛到優報跑立法院新聞的英敬是你和大偉的大學同班同學嗎?前陣子在立法院走廊和大偉碰面聊天時,英敬正好走過去,大偉主動跟英敬打招呼說:『同學,好久不見呀!』我當時沒有問大偉是那個時期的同學。」
好久不曾再聽到英敬的名字,素華心頭一緊,刻意淡定地說:「對呀!他是我們大學同學,怎麼了嗎?」
念真說:「英敬是我大學時期男朋友的室友,那天他沒有認出我來,記得男友告訴我英敬是台大學弟,沒想到他竟是你們的大學同學,真是太奇怪了。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英敬念大學時住在台大附近沒錯,但和大學同學多數沒什麼互動,也很少來上課。在班上,屬於特立獨行那種。」素華這樣跟念真說,接著轉移話題,和念真聊起台中市的黨政情勢。
念真的一席話,解開了素華內心長久以來的謎團,腦海裡閃過看電影《時空急轉變》、《地下社會》時,英敬說的話:「沒有過去就沒有現在,現在是從過去演化而來。」、「說了一個謊,接下來就得用更多更大的謊言來掩蓋。」
也許,英敬一開始並非故意要騙室友,就像《地下社會》裡的馬可一樣,一開始是為了解救同志而把他們藏在地下,起初,應該是出於一片好意。但後來,私心及自卑感作祟,謊言愈說愈大,變成難以收拾。
2016年5月24日,在看到政論節目後的第二天,素華特地去看了英敬的報紙專欄網頁介紹,學歷欄寫著:「世新大學新聞系學士」。
自我介紹中寫道:『「如果我們選擇了最能為人類幸福而勞動的職業,那麼,重擔就不能把我們所壓倒,因為這是為人類而獻身。」這是馬克思在年少時期寫下的一段關於選擇職業的話,也是作為一位記者理當追求的理想目標。』
走出重考卻考不上一流大學的挫敗、寄生台大校園的秘密生活,英敬脫胎換骨成了知名黨政記者,在大報社跑總統府這條最重要的路線,總能寫出許多政治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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