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又上崗了
上午騎車走到村口,閒置幾個月、已經褪色的藍色防疫帳篷前,堵著一大堆人和車。問了問一個工作人員,說現在進村需要測體溫刷健康碼行程碼登記身份信息,總之很麻煩。
你不能說這是封村,共匪現在對封村封城這樣的詞很敏感,換了一種自欺欺人的表達法,叫“閉環管理”。漢語就是這樣博大精深。
考慮到我的戶籍在某個疫區——雖然我上次去那裡還是幾年前補辦身份證——而去年因為這個外地人身份被人刁難的事,又讓我至今仍有心理陰影,我決定這段時間能不出村就不出村。
昨天騎車出去玩的時候,路過某個村子,聽到大喇叭正通知來自市區與縣城的人,以及從市區和縣城返村的人,都必須到村委會刷兩碼,我就感覺情況不妙。上午到鎮上買東西,還祗需要戴上口罩就可以進店;下午再去, 就需要刷健康碼了。我擔心接下來又會封村,不顧雞蛋一下子每斤漲了一塊多,買了一堆雞蛋和食物。
店裡的大姐說,旁邊的河北省已經封起來不讓人出村;北京這邊的檢查站也不讓外地身份證進來了。今天又聽房東說,村裡一個河北媳婦,前幾天回了一趟山那邊的娘家,就給困在那邊回不來。
想起年初石家莊爆發疫情時,我們被封了一個多月,解封後第一次到鄰村的商店買菜,另一個大姐滔滔不絕地跟我講述她那個在外地上學的兒子回家過年的曲折經歷:夜裡如何被困在高速公路上,相關部門又是怎樣為這事打太極……簡直就是一部“瘟疫時代的奧德修紀”。
每一次防疫大封鎖,都會這樣一刀切傷及無辜。沒辦法,兲朝的防疫指南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寧肯錯封n個小區n個村n個人,也不放過一個人。
其實我週一也剛騎車去了趟山那邊,當時河北和北京都已經開始盤查來往車輛,但還不太嚴格,主要查大車,不怎麼查電動車——這是本地村民的主要交通工具——我也就蒙混過關,順利回來了。
不過,高德可以作證,我去的地方都是人煙稀少的山旮旯啊。
而且,我全程祗跟一個人接觸過:路過一個小村時,看到一位大爺拿著放大鏡坐在矮矮的院墻上讀一本厚厚的書,我感到好奇,過去問他讀的什麼書。大爺有聽障,又有一隻眼睛患了白內障。我隔著幾公尺的距離,扯著嗓子打著手勢重複了幾次我的問題,他才回答說自己讀的是《薛家將》。
希望這一波“閉環管理”能夠很快結束吧。幸好我還有後面的大山可供探索,夜裡還可以跟貓精一起到處找那些夜行性的野生動物玩。昨晚我們倆在外面逛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家,發現了一條毒蛇和一隻狗獾,還有一堆堆的甲蟲在啃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