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靠近一點而不可得的奧克蘭角落
一部電影《偷情》(Closer)讓我認識了 Damien Rice 這位歌手,只因那首感傷的〈The Blower's Daughter〉。同樣的歌聲出現在片頭與片尾,構築了一則令人嗟嘆的故事,回文式的剪接更是強烈再現憂傷源起。那年春天,在從紐西蘭飛回台北的天空中,看完後不能自己,竟然立刻再重看一遍。後來上網找尋電影原聲帶,於焉愛上這麼一首歌與這麼一位歌手。
這首歌出自於 Damien Rice 的首張專輯《O》,縈繞其中唯純淨的空心吉他、大提琴、些許黑管與鼓,搭配淡淡吟唱的歌聲,以及一些偶然錄到聲響。遊走於流行民謠與非主流創作之間,渲染著濃郁的難過與悲傷情緒,我真佩服此片配樂者,選到無敵之作。
此後好些日子,每每聽到〈The Blower's Daughter〉都會讓腦神經叢直連《偷情》,而想起《偷情》就想起紐西蘭,想起紐西蘭便想到當時種種。堅強又脆弱的娜塔莉波曼叫人憐惜,一如剛剛結束那段不該存在的戀情的她。只不過,另一位主角正好就是我。
認識多年後愛戀溫度才意外地抖升,一個月的無限甜蜜孕生相偕出遊計畫,本該是趟浪漫美好之行。規劃中的旅程含括整個紐西蘭南北島,北島以奧克蘭為主,廣袤的南島則以 Queenstown 為根據地,上下景點用自駕換取自由。最後一天先飛回 Auckland 以利隔日早晨班機,不但讓時間充裕些,也可保留僅存夜晚走訪都會景點。
行程排好、機票買好、住房訂好,怎料在啟程前不久遭遇史詩級大亂流,心情宛如雲霄飛車起伏不定,非但出發時間硬被錯開,在異鄉初次見面時更從對方眼神中感受到了無法挽回的冰冷。旅程瞬成分手之行,那本當放鬆以待的最後一夜卻給我浪擲掉,拒絕與她去探訪街肆。
問民宿店員附近有無酒吧,說不遠處的廣場邊正好有幾間,還常吸引樂團與街頭藝人表演。音樂我大概是聽不進耳,只想買醉。一杯杯苦酒下肚,連酒吧妹子聽我怨嘆到夜深也勸我不要再喝了,趕快回去睡覺以免明早趕不上飛機。最後到底是怎麼在人生地不熟的醉鏘狀態下順利走回民宿,至今我仍不解。而且整晚睡睡醒醒,幾乎不用鬧鐘就早早起床收拾行裝。渾渾噩噩上了九點鐘的飛機,腦袋很重,心底很空。
就像《偷情》尾聲那抹沉重的雲淡風輕,我在一萬多呎的高空中感受到了類似的一切。偷情的姿態是「近」,而且是飛蛾撲火般的毀滅性靠近。可電影劇情竟然毫無時差地移植上我身,就在最遙遠的地方、最近的角落,被眼前電影再現了最疏遠的心境。SK2 廣告說你可以再靠近一點,然而這二十年我一點都不想再回去紐西蘭。
至於那個城市角落確切在哪?可能是奧克蘭那間酒吧、飛機上的座位、電影裡「Hello Stranger」的馬路上,或是偶而還會跟她打照面的夢裡頭。
And so it 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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