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花開

三文魚只賣三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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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主殞落

一、家主殞落

鬼族異域,長年都在離人群較遠的一座空城,那空城聽說曾是代表繁盛和榮耀的首都,在鬼族侵襲後,死傷人員沒有一千,也有百餘,似乎是因為怨氣深重的關係,天上都蒙上一層灰。


然而,這種被鬼糾纏的日子也快結束了。


修仙者們決定在這幾天內攻下詭域,原本昏天暗地的空城被點燃,冤屈和哀愁的氣氛一掃而空,烈烈烽火和濃濃狼煙將野草燃燒殆盡,高昂的士氣彷彿要將萬物付之一炬。


他的四肢艱難地在焦土裡掙扎,身旁躺著的是哪位同胞的遺體?這種想法不斷刺激著他的腦袋,他怎麼還不爭氣的躺在這裡?


咬著牙,想著得儘快回去。他就算苟延殘喘,就算用爬的,他也要爬出這屍山血海!


他不想看到任何一名同胞死於鬼族之手,更不想看到鬼族入侵其他地域,肆無忌憚地殺伐。


他吃力地移動殘破不堪的軀體,奮力以長劍平衡自己,結果卻迎來更強烈的不適感。


眩暈和無力交織之時,他看到一雙鞋一步一步地朝他這裡走來,腳步格外輕盈。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墊著腳尖走的!


他能從氣息中感受到此人絕非善類,此時來人停在他的面前,在他的身上投上一層陰影,就在他納悶對方身分時,那人開口了:「楊傾鏻啊楊傾鏻,你這又是何苦?」清冷的嗓音吐出的字句不知是嘆息亦或者是嘲諷。楊傾鏻眸子一凝,心道不會是他吧。


為再次確認來人身分,他緩緩抬起頭,瞳孔映著身著靛青戰甲的高大人影。他被鮮血染紅的衣擺格外明顯,不過這些都不能代表什麼,最顯眼的,還是那額間的血紅罪印!楊傾鏻瞳孔劇縮,發了瘋似的大喊:「謝遂泉!」


鬼族鬼主唇角勾出一道冷冷的弧度,他輕笑一聲:「好久不見,楊家主,最近可好?」


楊傾鏻狂怒地盯著他,直到良久,他才笑道:「你們鬼族就只會用放火這種卑鄙手段嗎?」他邊說邊往後方移動,看到謝遂泉想跟來,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咒,狠戾道:「你若敢再靠近我一步,就休怪我無情!」


沈默,他知道對方在挑戰他的底線。果不其然,謝遂泉踏著一步又一步朝他逼近,楊傾鏻絲毫沒有猶豫,抬手就扔了一個符咒,成功命中目標!


看對方神情,應當是符咒奏效了,正當楊傾鏻以為他不會再靠近時,謝遂泉竟是不顧腿上的傷蹣跚走向楊傾鏻。楊傾鏻眼看不妙,不管怎麼放狠話,現下他也只剩下兩張符紙,但是如果連用兩張符咒就能重傷鬼主,也不妨試上一試。


「楊傾鏻⋯⋯」謝遂泉鬼魅般的嗓音直灌入楊傾鏻的耳中,謝遂泉伸出一手,像是要將他活活拉進永不見天日的萬丈深淵,永遠禁錮於黑暗之中。


「孽畜安敢造次!」楊傾鏻瞪大雙眼,「嗖」的一聲,兩張符咒貫穿鬼主胸膛,謝遂泉如斷線木偶般倒下。


他渾身是血的躺倒在地,楊傾鏻閉上眼,感受著身前將死之人的無助,於是他昂首大笑,要讓整個鬼界知道他把鬼主打得苟延殘喘似的。但令他感到不尋常的,是背脊蔓延數不清的寒意。


滔滔業火無情地繼續燃燒,使原本就被世人遺忘的空城成了殘垣斷壁。他看著火舌吞噬他們周遭的一切,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他低頭看著謝遂泉,平淡地開口問道:「我問你,火是不是你放的?」


對方微啟薄唇,嘴唇一開一闔發不出聲,如瀕死的魚,楊傾鏻看他這副模樣,當作他是默認了,他原本高懸的心現在盪到了谷底。


果然,火是他放的。


幾百名修仙者的死,也是他害的。


楊傾鏻笑了,無法遏止的流下了淚水,「這一生,楊某每日戰戰兢兢,賠上性命,為的就是讓百姓能恢復數百年前,國泰民安,豐衣足食的生活。然而鬼族的出現,讓更多無辜的人無家可歸,甚至是命喪黃泉⋯⋯」


謝遂泉⋯⋯你為什麼是鬼族!


如果你不是鬼族的話,那該有多好。


眼看火舌即將逼近,鬼哭神號間,滿天的怨氣如同洩洪般直直灌入楊傾鏻的心臟。他面色頓時變得猙獰,整顆心像是被一雙大手暴力的擠壓、搓揉。


然而在他倒下前,意外看到了鬼主也在看著他。那眼神不再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感慨與悲哀,嘴角也露出一抹淡笑。


雖說是人人皆畏的鬼主,但其實他笑著是好看的。


楊傾鏻隱隱約約聽到了同樣清冷的嗓音,只是此時是帶著哭腔:


「不會的⋯⋯」


他倒地後,終於吐出一口鮮血,沒了呼吸。


很快,熊熊烈火將周圍燃燒殆盡,一代英雄楊氏家主楊傾鏻,和鬼界鬼主謝遂泉,消逝在滔天業火中。


一同沒落。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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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魚只賣三文錢寫原創小說,希望就是有人留言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