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电影节上的受争议的电影DAU
与其说DAU是一部电影,不如说是一场实验,类似于斯坦福监狱实验,现实中的楚门的世界。这个电影项目其灵感来自俄国物理学家Lev Landau从30年代后期开始生活和工作直到1968年去世的秘密设施。2009年,电影场景搭建在乌克兰一个废旧游泳池上,大概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当场景搭建完成,导演Khrzhanovsky放弃了拍一部电影的计划转而想要还原当时的一切。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平行世界,他属于20世纪中叶。还原当时的衣着,发型,食品包装,香烟品牌等等等等,从1938年到1968年,时间一直在DAU内部前进,因此所有期间的发生的转变都是时时更新的。参加者以俄罗斯卢布支付,可以固定使用。(一些年长的临时工,打着看管人,走私自苏联时代保存下来的卢布,并试图花钱;他们因使用“假”钱而受到谴责。)
DAU中非演员的演员表是从制片人汇编的全国试镜数据库中提取的。录像试音的数量在210,000到392,000之间波动。扮演真正角色的人们扮演的角色:清洁工,女服务员,学者,党员,萨满教徒,艺术家;有时甚至是罪犯和现实生活中的新纳粹分子,后者通过帮助销毁“ 1968”中的布景来结束该项目。电影制片人对自己的作品进行的审核似乎符合这样的描述:“ 39.2万次试镜,4万套服装。12,000平方米的场地,10,000个临时演员,400个主要角色,完成了700个小时的35mm胶卷,8,000个小时的对话记录,3,700万个单词的转录,4,200个概念标签和500,000张成套照片。”
最奇怪的是,几乎没有任何一部影片被拍摄过。没有隐藏的相机。一位摄影师–德国资深演员JürgenJürges–在三人的陪同下漫游了布景。在2009年至2011年之间,他拍摄了700小时的镜头,仅是“实验”持续时间的一小部分。我们今天看到这些就是从这700小时镜头中剪辑出来的13部小短片。
这里我们能看到这些电影只是实验的记录,他在重述一段历史,在上世纪30到70年代之间的这一苏联极权时代的社会缩影,它更像是记录片,但其中又有演员的表演,他们并非真正是那个时代的人,虽然其中不乏有人喜欢居住在DAU中并一住就是好几年。该如何去界定这部电影,当我们看到这些画面,这次的柏林电影节很多人的观后感声称心理受到了刺激,心灵受到了伤害,可见这部电影中有很多关于道德人伦甚至简直观颠覆性的画面。我们可以想象在那样一个社会环境下的人的生存状态是怎样的,当然关于这种生存状态的写照也不是没有,只是如今像这么广度和长度上去复制这样一段历史举世罕有。起先它是一部电影的架构,当导演制作人沉浸在对当时历史的复刻中甚至演化为一场社会实验时,这个项目又该如何定性?今天我们能看到摄影机记录的这700小时的片段,但其中的人是生活在里面的,数年十几年,一个真正的平行世界,这真的比科幻电影还要魔幻,因为它是真实存在的,但又不是真实的,因为他们有表演,因为他们的角色是演员。真正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会沉浸其中?比照现实,他们是活在梦里,不管这个梦是噩梦还是美梦,是不是可以说这是一种逃离现实的方式,去生活在一个过去,一个真实的过去,因为我是演员,所以可以有章可循,因为历史是确定的,而现实我无法表演我没法把控。同时,因为这是一个黑暗的时代我可以尽情的释放我心中的坏,因为这个时代是这样子的,因为这是表演。
电影史上,演员表演电影拍摄失控了的例子《现代启示录》中的科尔茨上校。在斯坦福监狱实验中,学生们忽略了他们扮演角色的事实,他们非常热情地充当了警卫和囚犯。斯坦福大学的实验必须在六天后关闭,同样的也被拍成电影。而我们看到的DAU也只是2009到2011三年间的事实,可项目启动已经将近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