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來了

2020年的黑天鵝出現了，但不是新冠病毒，而是石油價格大戰。兩者疊加效應真是原爆級，美股只是一個星期就從二萬九回落至二萬一，迅速進入熊市。沙特阿拉伯和俄羅斯突然在石油減產上反目，採取的策略不是各自減產，而是各自大幅增產。油價可以瞬間從接近50美元，跌至28美元，折算起來竟然比瓶裝水還要便宜。在環球經濟已經一潭死水，石油大國竟然還「鬥氣」增產，發動價格大戰，實在有點令人摸不着頭腦，損人不利己。

翻開歷史，沙特阿拉伯不是第一次以油傷人。上世紀八十年代出手更狠，竟然將油價打至每桶5美元，真是賣一桶就虧一桶。表面上沙特阿拉伯今次是和俄羅斯「開戰」，但其實真正的敵人是美國，大家背後都是想從美國手中搶回失去的能源市場。

自從美國開採頁岩油，又放寬戰略石油出口限制，美國已不知不覺間成為全球最大的石油輸出國，不斷吞噬沙特阿拉伯、俄羅斯、阿聯酋等傳統石油大國的市場，再加上美國這個世界第一大經濟體不再需要倚賴石油進口，油國們的日子愈來愈難過。沙特和俄羅斯今次這場「好戲」，就是希望以低價石油打殘美國的頁岩油產業，兵行險着，搶回市場。

和傳統石油業由超級大油企壟斷不同，美國頁岩油還是散亂而規模不大的產業，百花齊放的壞處就是很多頁岩油商都是高度借貸和效益不太高。當國際油價低至20多美元，頁岩油自然無人買，而整個產業亦很容易會崩潰。沙特和俄羅斯就是想這樣，以價傷人，最後贏回市場。

不過，是否可以成功？特朗普難道不會出手打救頁岩油產業？而且每一次危機往往會導致汰弱留強，若然美國頁岩油最後自行整理，變成一兩個大財團一統，反而會變得更強大，更難對付。沙特阿拉伯和俄羅斯經濟本來就相當脆弱，和美國相對穩固的經濟對砍，只怕最後會未見成效身先折。

油價下降可引至通脹下行，長遠或令油企出現倒閉危機，引發一連串相關債券爆煲，像2008年雷曼事件的系統性風險亦有機會出現。雖然這個結果有點誇大，在現時情況還是言之過早，但市場對事件疊加疫情的恐慌已反映出來，美國國債債息不斷創歷史新低，黃金價格不斷攀升。

現時情況明顯比2018年的惡劣，在風險管理的要求上會更高，否則在這麼極端的環境下，只要行錯一小步，足以對資產造成重大傷害。除了持有一定現金外，在倉位上，筆者也選擇留守在較有信心可捱價的股票上，就算有利潤的倉位因風險的緣故，也相對調整了倉位比例。當然，或許現時是個「撈底」的好機會，但種種外圍因素的不確定性很高，不能只因環球股市已急瀉很多便肯定已「見底」。

全世界的機票價格此刻都超級低賤，但你敢買嗎？你敢搭嗎？同樣道理，未見底的撈底是額愚不可及的高風險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