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故事集》短篇小說—迷失的旅人(中)

前情提要：

年輕男子，聽了父母的話，離開家鄉，去遠方追求，那顆人人欽羨的「美麗鑽石」，某一次在下雨的途中，在神廟遇到了一名老人，老人說了一句讓人意味深長的話，而男子的旅程仍繼續著‧‧‧‧‧‧

自從離開神廟後，那老人的笑臉一直在我腦海中出現，連夢中也有他的身影。

「真是夠了！」我朝著懸崖處大喊。

眼看那鑽石已經離我很近了，距離成功不遠了，哪有放棄的可能，我要更振作精神才好。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喝了一口水後，重新上路。

 從早到晚不停地趕路，中間在經過沼澤區時，不小心被蟲子咬了，但不礙事，比起之前的經歷根本小巫見大巫，擦了擦草藥後，也就止血了。

在快要離開森林時，突然聽見一個人在哀嚎，我朝聲音的方向奔了過去。一個年紀比我小的男子，躺在地上，表情很痛苦，我蹲下去查看，他抓住我的手有氣無力地說：

「救我……救我……」說完，倒頭暈了過去。

我把身上僅有的食物全給了他，也幫他把受傷的傷口清理清理，剩下的就是體力恢復的時間了。

　 「真的很謝謝你。」他痛哭流涕地吃著我給他的食物，我還幫他煮了一鍋熱湯。

　  他和我要去的目標一樣，但途中遇到了強盜，把他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搶走，所以才會淪落如此，看來我的經歷跟他比不算什麼；不過能用這種狀況走到這，代表他內心很堅強。

　 「一起加油吧，它就在我們眼前了。」我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沒想到他竟然抱著我，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來。

就這樣我多了一名同伴，旅途上再也不孤單了。

*******

好不容易，終於來到了它的腳下了，只要穿過那狹長的獨木橋，我們倆的目的就終於達成了。

在近處看那鑽石，那耀眼的光芒刺眼到讓我不敢直視，我只好把視線轉移到那只能一人通過的木橋。

它旁邊立了一個牌子，似乎刻有字跡，我認真地詳讀它：

「警告！此橋半年之內，只能容許一人通過，若已有人通過，請等半年。凡觸犯此規則的人，必摔落橋下。」我看到後面那幾個字，毛骨悚然了起來。

我望著橋下那無止盡的深淵，寒毛肅立，但我怎麼會知道這橋究竟有沒有人在半年內通過呢？不過我的疑問很快地得到解答。

   「看來，好像還沒有人通過。」從剛剛就站在我身旁沉默的同伴，突然說起話來。

    我疑惑地望著他，他笑笑地指向橋的遠端，在霧氣迷濛間似乎有一個超大巨門，上面有個類似電子儀器的東西，閃著圈號型的綠光。

   「看來，這玩意要成功還真是不容易啊！」他苦笑地看著我。

我知道，這很難抉擇，只能一個人通過，不是我，就是他，錯過要等半年了。我思索了很久，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我想他也是。

幾分鐘過後，我打破了沉寂，鼓起勇氣說：「你去吧！我可以再等半年，畢竟你經歷的劫難比我還辛苦。」

   「不！沒有你救我，我怎會走到今天呢！還是……你先走吧。」他最後那幾句話說得很勉強。

　 「走吧！別考慮我了，快去吧！」我催促著他，他一臉愧疚地站在橋頭，頻頻回頭看我。

    他猶豫不決地站在那，一隻腳在半空中跨過去又跨回來，到最後，他轉過來走向我，吸了一口氣說：

　 「我看還是交給命運吧，猜拳猜贏的人才能過去。」

看來到最後一刻，還是得交給老天決定，一開始，我就打算猜拳決定；但對於這樣經歷萬難的我們，是不公平的，尤其是這樣重要的時刻。

　 「來吧！一次定輸贏，就算輸了，我也認了。」同伴自信滿滿地說，並舉起拳頭。

看來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好吧。」我也跟著舉起拳頭，開始決定命運的一刻。

*******

不久，勝負定了，我贏了，那男子一臉沮喪的樣子，讓我贏的很不開心，我於是走向他說：

　 「還是你去吧。」

「不，老天選擇你，你快去吧。」他邊說邊把我推到橋頭。

「好吧，我回來後，會把你那份給帶上的。」說完，我開始過橋。

橋雖狹窄，但挺牢固的，只要不去看橋下的風景，沒甚麼好怕的。走到橋的一半時，突然濃霧聚攏，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剛才過來的那一端。

好吧，只能往前慢慢走了。我對自已這樣說，才剛走到一半，突然警鳴聲作響，我立刻抬頭望著巨門，上面的號誌變成閃著紅燈的叉叉，且開始倒數計時十五秒。

「天啊！不會吧！」我驚慌地看著原本應該站在另一頭等待的男子，竟然出現在我身後。

「快回去啊！要不然我們倆會死在這的！」我朝他吼去。

     不但沒成功勸阻他，反而朝我狂奔了過來，俐落地拿起匕首，趁我還來不及反應，就朝我之前被蟲咬的大腿傷口一劃，我痛不欲生，跪倒在地。

    接著恐怖的事發生了，他突然像舉重選手般，把我扛了起來，往橋下仍去，並沙啞地說：

   「抱歉，這不能怪我，我是不得已的。」

    在我還沒喪失意識之前，我看著他那惡魔般無情的臉孔，和那在半空中反射綠光的匕首相互應和著，似乎在譏笑著我的傻。

    這時我想到神廟裡那位老先生，我閉上雙眼流下淚來，等著死神的鐮刀朝我砍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