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個適合相愛的季節吧。
進入初秋後,天氣越發涼爽,而她的皮膚肉眼可見地愈趨乾燥。昨天洗完澡後,甚至還發現手腕內側附近的一小塊皮膚脫皮了,旁邊乾淨白皙的肌膚襯得脫皮的地方更加明顯。
捧著一杯溫熱的紅茶,她倚在陽台的欄杆上,粉橘色帶點藍紫色的天空看起來特別浪漫,而路邊的幾棵大樹卻顯得老態龍鍾,也許秋天就是一個這樣舒適又荒涼的季節吧。
她摩娑著那塊粗礪的皮膚,反覆想著他那天對她說的話。
「子笙,你有想過要離開嗎?」
離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也許離開是暫時能遠離那些令她感到痛苦的,然而這樣以逃避為緣由的出走,終究是沒有意義的。只要帶著過去離開了,就是一輩子的遠行。
「別把自己自己困在這裡好嗎?」他看起來很苦口婆心。
她也知道自己是一個不能被束縛的人,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才不至於像上岸的魚。可事實上,她哪裡也都去不了,因為真正自由的人不管去哪兒都是沒有意思的。
也許是看見自己鬱鬱的表情,對方原本凌厲的氣勢忽然就鬆了幾分,但看上去還是十分堅決。不過她其實也不確定自己是什麼表情,畢竟遮掩一直都是她的罩門,卻仍會不由自主地想試圖隱瞞,最終的結果就是她那個不倫不類的樣子。
嘆了一口氣,「算了!沒辦法也沒關係,妳已經做得很好了。」他堅定的目光伴隨著柔和橘光顯得溫柔而熠熠生輝。
那天晚飯後,她把他送到門口,表示不陪他到樓下了。關上門前,在驚愕的眼光裡,她將唇輕輕地印在了他的上。
他的唇就跟他的心一樣柔軟,也跟手中這杯微熱的紅茶一樣,葉子笙是這麼想的。如果有時間,她也想看看其他更滾燙的地方,不過她再也不想玩無趣的角色扮演了,雖然能確切感受到他釋出的善意,也知道自己並不需要帶著敵意無端地揣測未知,可就是無法控制肆意蔓生的猜疑。
她總會不禁懷疑,就這樣來到她身邊的人們,究竟是為何而來,是否終有一日,那些和善溫柔的關愛都會成為相互傷愛的利器。
畢竟人們會相愛,往往是因為看見彼此的脆弱啊。
當夕陽終於下山,天空卻還如同餘暉照耀時妖豔,她輕啜了口紅茶,回想起自己站在窗邊,盯著他慢慢發動車、慢慢倒車,最後漸漸駛出大門,當汽車的轟鳴聲離去,一切又回復平靜的時候,她是這麼想的。
十月大約是個適合相愛的季節吧!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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