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歐遊系列－Prague Fringe《Where the Hell is Bernard》

逃脫體制的同時，它也早已在你身上留下印記

節慶：布拉格藝穗節

節目名稱：Where the Hell is Bernard

觀賞場次：May 29, 2019 @ Divadlo Inspirace

在尚未開演之際，四位表演者即站在舞台上，像是沉睡著。四位表演者在劇中的腳色為女工，在一個工廠進行分類，這個工廠有點特殊，應該是生死交替之處。在那裏工人們會將死後靈魂的生前物品分類，收在一個箱子裡，當時間到的時候，通過「審判」的靈魂，即能前往下一段旅程。

劇情開始於靈魂的審判，但今天的審判卻出現了一些小問題，即是當中的靈魂Bernard跟別人好像不太一樣（跳脫體制者），無法通過審判。在這樣的情況下，更高的存有透過冰冷的機械聲要求女工只管把Bernard的箱子收好，期望透過以更久的時間薰陶Bernard，讓他願意回歸體制，才能通過「審判」。但Bernard的箱子彷若潘朵拉的盒子，關不住女工們想一窺究竟的慾望，也領著她們帶著Bernard的箱子踏上一段又一段的冒險旅程。

四位表演者巧妙運用移動式組裝櫃，打造空間上的變化，從往工廠的手扶梯、交通運輸工具、到女工工作的生產線，又或是女工們逐漸「覺醒」的場景，如禁書區（擺放如聖經、尼采的詩集及各式經典文學之處）、夜店（享受慾望沉淪之感），甚至是育嬰室（躺著的櫃子裡擺放著一個個的「嬰兒」）。在這些場景與劇情轉換中，該團掌握了很好的尺度，在觀眾對類似的事物快開始厭煩之前，即轉換至下一場景或增添新的事物，為我所頗讚賞的一點。

而整齣戲最後的三分之一則花了大量的篇幅在與育嬰室的嬰兒互動，包含後續帶著嬰兒們逃跑，試圖逃出更高存有所掌控的社會。但可笑的是，在女工們逃離－遣返（自願式）－逃離後，遇上新生兒的她們抱持著新生兒能有著不同人生，擺脫體制的期盼下，教育這群新生兒。卻在教育的過程中，發現自己亦早已深受過往體制的影響，不自覺的將規定強硬加諸於嬰兒身上，整齣戲亦於此處嗄然而止。

這樣的結局很顯然為觀眾所買單，當下雖會錯愕節局有點突如其來，但事後咀嚼卻是滿滿震撼。反映到現實，多的是試圖逃出「體制」，卻又不得不歸於體制的例子。想要逃脫社會框架的青年試圖斜槓、創業，卻發現沒有資源的情況下無從可能，於是乎回歸體制的找份工作，存點錢，有些就這麼地再也沒有大改生活步調；有些幸運的，成為具有影響力的人，但可能換了位置也換了腦袋，有些初心不變的已屬鳳毛麟角，但試圖推動改革的過程中卻也學會處處圓滑。但還是可以相信，要相信的吧，不論是自己在乎的哪些議題，可能費時，可能改變不大，也許也會如劇中人物一樣試圖把希望寄在新生之上，但還是能期許有所改變的那天。可於此同時，必須先相信改變的力量，以及包容各式面向，如果我們真的相信會有更不一樣的未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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