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與我

你們還記得自己抓周抓的是什麼嗎？

在老一輩的口中，人類幼兒在這個活動中抓到的

將代表他未來可能從事的職業

這數據可能來自所謂的集體潛意識

也有可能只是淪為長輩自嗨的儀式

據說我小時候第一個抓到的是聽診器

他們說「好！以後有可能當醫生」

第二個是計算機，他們說「嗯！工程師也不錯」

第三個則是砂糖，這時所有人都沉默了，也不知道是誰放進去

倒是沒有人願意說出反而最符合現況的那句

「這小孩以後鐵定是肥宅」

或許其實是我自己因為想吃糖而中途衝出儀式現場

「參考就好，這只是幫你找到未來」某個長輩最後留下一句

身為一個史家，要做歷史解讀的話

我比較喜歡稱之為「衝破命運」

我就喜歡唱反調，讓命運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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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幾天我和朋友臨時起意

耽溺於回宿舍追劇的肥宅不再追劇

幾個大學生相糾，黑夜裡跨上機車就是衝去嘉義

不為別的，就是追求一種感覺必須、但誰都說不上來

有點莫名其妙的浪漫

四個人的機後座誰都沒能載上伴

就怕半夜回來後座忽然多了個誰

我們在離開嘉義前的一個路邊超商停下車來，圖個休息

Ａ穿著薄外套走過來，手掌向上，做了個討東西的手勢

我從皮袋裡拿出一小包摺疊衛生紙，遞給他

這本來是要留給我首次約會的女孩用的

畢竟時代變了

那種印有ＡＶ女優衛生紙的販賣機已不是隨處都有

「你真貼心」她或許會驚喜我其實是個暖男

但這包實在是放了太久了，包裝都有點掉色

「整包拿去吧，不用還我了」我說

「謝啦兄弟」Ａ接過我的衛生紙「你真貼心」

接著用拉屎來為我首趟長途夜衝畫下句點。

原本以為到就此為止

但似乎命運那傢伙來尋仇了

有些人說命運是喜怒無常、輕視人類的女神，高高在上

我倒覺得與其說是如此

命運更像是目中無人的三寶，就在下個路口

像一顆子彈撞到胸口炸開

帶來痛苦的宣告瞬間傳到了皮囊的每個角落

我看到某人的一生像《永遠的蝴蝶》那樣輕輕飄起來

建築到一半的城堡瞬間瓦解崩塌，化為烏有

為什麼人能藉由抓周窺見未來職業

卻不願替自己卜個意外，告知自己未來小心？

很多時候，這一個不可溯的過程

縱使滄海桑田與海枯石爛

縱使山盟海誓與生死契闊

巨大的創口宛如永恆的裂痕

都沒辦法在這個世界得到再來一次的機會

縱使烈風吹拂一萬年

縱使暴雨淋透一個地質紀元

你看那爐渣依舊藏在學甲的農田中

那趟四個人出發的旅程

最終回到台南的只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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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一個住嘉義朋友家

還好我追劇追得多

大概知道什麼時候、哪個路口

可能會上演三寶暴衝的戲劇性展開

才能巧妙做個聰明用路人

主動式避開三寶

真是可喜可賀

大家也來追劇吧，我推薦「紙房子」跟「廢柴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