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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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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虚拟的吗

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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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看到一个视频,说到一些著名的物理学家提出的 “延迟选择实验”。简单来说,我们知道光有波粒二相性,既有波的属性也有粒子的属性。延迟选择实验发现,当观测的时候,光具有粒子属性,当关闭观测设备后,光就有波的属性。

从微观角度讲,这证实:观察者的介入,让不确定的量子状态固定成一个稳态。也就是说,粒子世界在人看它,和不看它的时候是不同的。换句话说,这个世界,只有在你在看它的时候,才展现出来一个特定的状态,你不看的时候它就不是那样。

由此推断,纯粹客观的世界并不存在,也是后来被科学证实的:“韦格纳悖论”。世界只有在你去看的时候才展现出来你所看到的样子,和感官无关的客观世界是不存在的。

所以由此推断,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完全虚拟的世界。一些学者,包括马斯克这样的名人都对这点坚信不疑。

佛教也有一句话:“三界唯心,万法唯实”,说的也是这个观点。

“三界唯心”的意思,就是说欲界、色界、无色界,所有现象都是由我的心所变现。即心为万物之本体,此外无别法。

“万法唯识”就是说一切事物、思想都是我们的识所变现的。一切事物、思想就是法,我们的分别心是实。凡三界生死、十二缘生等诸法,实是妄想心所变作。

这个观点听起来就非常玄幻,但仔细想想也有一定道理。

复旦有个王德峰教授,是复旦大学哲学学院院长,兼任美学教研室主任。

他烟瘾极大,上课时候烟是一根接一根。我在网上听过他的一些讲座,(互联网带来的好处,就是你想听谁的课,想听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都能找到。)他讲过哲学,讲过佛学,还讲过五行八卦,也就是算命。

他是怎么从一位教授走上神棍这条路呢?据他说,是当年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一位算命高人。第一次见面,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去质问人家:“如果用八字能算出将来的话,那么多医院同一个产房同时出生的孩子,难道命都是一样的吗?”

对方没有回答,说:你是个聪明人,我推荐三本书,你回去自己看。

这三本书是:《三命通会》、《穷通宝鉴》和《滴天髓》。

王教授说,刚好那时候复旦新生要军训一年,这一年也没事干,就拿这三本书仔细研究,终于为他打开了一扇门。按照他的说法,他现在看八字来算过去、测未来的准确度,在七成之上(当然,准确度是以算过去发生的事情的准确率来算的)。我听了他讲五行的一节课,太烧脑,实在没法轻松愉快的听下去,觉得没必要,后面就没再看了。

不过按照王教授的社会地位,他没有忽悠的动机,所以我还是相信他所说的。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不就恰好反过来验证了,这个世界其实是虚拟的吗?因为,物理世界的随机性,是根本不可能被预测到。

我得说,我前面这些文字就纯属为了灌水的,文章的题目也是。因为要冲淡后面文字的压抑成分。

也许这个世界是不是虚拟的,还真不好说。但是,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我今天把《北京折叠》又看了一遍,这是继《三体》之后,中国作家又获得科幻界最高的“雨果奖”的一部中短篇小说。这篇小说不长,花不了几分钟就能看完。

小说的作者是“郝景芳”,2002年,她拿了全国中学生新概念作文比赛一等奖,被北大中文系免试录取。但她因想成为科学家,放弃北大考入了清华物理系,拿到了清华天体物理的硕士学位,后来又获得了清华经理管理学院的博士学位。这妥妥的就是学霸一枚,专业跨的也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看过《北京折叠》,就会更加佩服她的智商——她把这个世界看透了。

折叠城市分三层空间。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从清晨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从夜晚十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
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大地的两侧重量并不均衡,为了平衡这种不均,第一空间的土地更厚,土壤里埋藏配重物质。人口和建筑的失衡用土地来换。第一空间居民也因而认为自身的底蕴更厚。

这是她对北京这座折叠城市的描述,其实也是现实中人们的生存状态。不过在现实中,我们虽然处在同一时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但其实有一条看不到的鸿沟把人们的世界划分开来。下面是我从网上看到一位二代朋友分享的社会阶层图,在精英们的眼中,社会是这样子的:

对照《北京折叠》,上层社会就是第一空间,中层社会是第二空间,下层社会就是第三空间。实际上,我们周边的大部分人,都处在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的边缘。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真正的穷人,在上大学之前,我就没见过。那时候对穷人的概念,就是买不起菜,每天到市场去捡菜叶子的人。

当然,也听说过,我就常听母亲讲,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有段时间城里的街道上出现了很多河南逃难过来的人,有的饿得奄奄一息,靠在路边站不起来。我姥姥见了实在没饭吃的可怜人,就领回家,安排吃喝、住下,等他们找到了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走了。

我姥姥有好些个这样的干儿干女,后来都进厂当了工人。开始还经常回来看看,说些客气的话,后来随着时间变长,来的次数就少了,姥姥去世以后,也都断了来往。但这些都是听说,毕竟年代久远,并未亲见,没有什么切身感受。

上大学的时候,我老家房子的对面,还有一处破败的老宅,有几间瓦房,多年也没人住过,就收拾了一下对外出租。房子比较破,所以租金也便宜,住的一般都是到城里来打工的人,大多都是在大路口“拉活”的。

其中就有一对蓝田的夫妇,以打零工,捡破烂为生。兴许是见了城里人的生活后心态发生了变化,女的没多久就不辞而别了,大家都说是跟别人跑了。男的也没心思做工,退租了房子,从此长年累月的在城里找老婆。几年时间,偶尔会来找我奶奶,打听一下有没有老婆的消息,顺便拿点吃的。有一次,我冬天的一双破棉鞋,觉得破的实在不能穿了,就打算扔掉。被奶奶阻止,说她洗洗还能送人。我莫名感到愤怒,觉得鞋都破成这样了,送给谁都是对别人的羞辱,于是赌气扔到远远的垃圾堆里。

我不知道的是,后来奶奶还是瞒着我把它捡了回来。再后来,有次和我无意间提起,蓝田人又来找过她,她把那双鞋洗了送给他,他非常高兴。问他,冬天这么冷,晚上都住在哪里。他很高兴地说,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在某个下水道里,因为有热气,一点都不冷,里面住着很多人。有天晚上,正在睡着,还有个女的伸手过来抓他的腿,把他吓得够呛。

奶奶是以他的口气,笑着跟我说的,说没想到城里还有这种好地方。而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仿佛遭到了一记重击。不是说岁月静好么,怎么还有这么多住在下水道里面的人。谁能想到,在一座城市光鲜亮丽的晚上,就在脚下,在为别人供暖的管道旁边,还睡着这么一帮像老鼠一样的人。

这就是《北京折叠》,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却生活在不同的空间。

这世界的万物没有平白无故的产生和消亡,支持社会运转的法则没有变,这三个空间就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有时黯淡,有时显现,那是因为有时能看见,有时不能。我相信他们一直都在,只是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由第一空间人们的领唱的歌舞升平之中。

最近就出现了两个代表人物:经常霸占头条的,来自第一空间的谷爱凌,和来自第三空间,丧失了说话能力的徐八女。不是说古爱凌这小姑娘不好,只是我没有兴趣,毕竟我和第一空间之间的距离,比地球到月亮还远。我也知道他们的辉煌和荣光,但再怎么努力联想,都想不起来跟我会有什么关系。而到第三空间的距离,也许就是一场病,一次路上的意外,这次还知道了,还有一闷棍。只需要一闷棍,谁都可以第三空间几十年不动摇。

如果你观察自己的朋友圈,或者是网上的舆论,应该就能发现,谷是所有空间的英雄,吃什么喝什么都能引起关注。而徐八女,为其坚持发声的,没有第三空间的人,也没有第一空间的人。第一空间是因为太远,第三空间是因为太近,已经习以为常,也习惯了没有说话的权力。执拗的就是第二空间的人,有一些是本性善良,有一些是把自己和闷棍瞎联系的人。但可悲的是,这些人并不多。尽管这些天打开推特,中文媒体上都看不到别的新闻,国内照旧风平浪静。

地方正府对于此事的态度,从前面几份报告来看,就是四个字:干你p事。我看到有些谣言说,因为董家和上层有瓜葛。我觉得这就是胡扯,第三空间和第一空间的距离,比到月亮还远,都混成那样了,怎么可能上面有人?

打个比喻,在地方上的眼里,这就是在自己租的房子里面突然跑出来了几只蟑螂。大家都知道,如果家里看到一只蟑螂,那么其实可能就有近百只。作为成功人士,他们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一,要不要动这几只蟑螂?二,如果要动,这个代价自己能不能负担得起。那就意味着,起码要把这个屋子整个翻一遍,自己有没有那个力气?另外,如果找出来更多的蟑螂,怎么收场?卫生标兵、文明城市、先进集体这些荣誉不但全部泡汤,升迁也成了泡影,万一被怪罪下来,还要奉旨背锅。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把这几只蟑螂赶回去,踩都不要踩,否则尸首都不好处理。要是被别人看到,上面才刚刚宣布的步入小康、全面脱贫,这岂不是会打到谁的脸?于公、于私,都不能声张,就当大家都没看到。就只可惜,水平太低,没捂住。这下好了,上级来了调查组,我也想知道最后怎么收场,我猜最大的概率就是踩死几只蟑螂,告诉大家这个世界已经清净了。估计谁也没胆量,去揭开那块华丽的毯子,那块毯子上写着东升西降之类的话。

蟑螂哪里都有,就像我上一篇文章写的,人性的恶是与生俱来的,永远不能被消灭,只能被束缚,只要篱笆没扎紧,他就会出来。美国也有类似的案子,前几年加州有个性奴案,女的被囚禁了十几年,生了两个孩子。案发后除了主犯被判刑外,法院判加州政府赔偿了2000万美元,也就一亿多人民币。而我国在2020年,据国家发布的人口走失数目是100万,新闻还是以喜报的形式发布的,因为前几年,都是300多万。我们就按照50万人来赔,按照美国人赔偿金的千分之一来赔,每个人两万美金,也就十几万人民币,算一算,谁赔得起?这个先例能有吗?

在这次事件中,各路媒体的表现,让我想起了毛泽东的一首诗: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媒体的表现我也可以理解,谁都要养家糊口,毕竟有现成的例子在那摆着:教培行业,之前有违反了哪条法律吗?突遭灭顶之灾,除了自认倒霉,连个敢出口狡辩的都没有。这就是悬在各个行业头上的一把剑,不需要任何法律条文,说你不行,就得马上关门离场,损失是你自己的事情。至于政策法规,可以后面慢慢再补。至于上面的意思,你该不该存在,目前只能靠猜,这种情况下,谁敢先发声?

想起之前我有个哥们的女儿考大学,准备学法务专业,问我意见,被我强烈反对:为什么要把好好的青春浪费在学习不存在的东西上面?罗翔老师作为一个法律的从业人员,对台下的学生说过一句话:在xx,最大的法就是领导的看法。我能猜出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么悲凉。

其实还有些想说的,不过看来文章已经太长了。就算了吧。

整件事情上,也不是让人没有看到一点希望。

我能理解第二空间的大部分人,看到蟑螂出现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就是恶心,希望它赶紧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就当没来过,告诉自己这就是极个别极个别的现象,类似于偶然出现的幻象。

如果有人再提起,就会有点恼怒,脑袋里会出现一些 “xx形象”、“敌对势力” 等等之类的词。似乎恶心的不是蟑螂,而是那些经常把蟑螂挂在嘴边的人们,影响了欢唱第一空间的颂歌的心情。他们心中的世界,就是他们看到的,也是他们想看到的,干净而明朗。

但是,还有一些人,让我感动。像我朋友圈里有位曾经在电视台工作的编导,每天倔强的坚持写和发相关文章;还有一些人默默转发相关的东西。我还听说,上海有人在地铁和大街上发传单,请路人关注徐州。还有下张图据说是西安的某个书店,这些人都让人敬佩。


徐x女就是一面镜子,照出每个人看到的那个世界。也许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折叠的城市,共享着同样的阳光和空气,看着不一样的景色。

如果城市能够折叠,那么,你会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是虚拟的?

CC BY-NC-ND 2.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