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去旅行《Less》

舒嫚

2023 年 8 月 9 日

IPFS

小說家亞瑟·勒思過50歲生日前收到的禮物，

是在一起九年移情別戀小男友弗雷迪的結婚喜帖。

弗雷迪的叔叔卡洛斯也是亞瑟的好友，專程打電話對他大大嘲笑一番。

亞瑟完成的新書稿被編輯婉轉要求再修改，畢竟紙本書很難賣的今日，

沒人有興趣讀一名老男人在舊金山街頭漫步囈語的小說。

愛情工作兩失利，亞瑟整日待在屋裡胡思亂想，

連輕生念頭都冒出來，這時出版社讓他去紐約，

替當紅的科幻小說家新書講講評論。

然後，去墨西哥出席前任男友著名詩人羅伯·布朗本作品研討會，

主辦單位還貼心安排跟羅伯的前妻美利恩對談。

緊接著轉去義大利，他的小說被翻譯成外文而被提名入圍文學獎，

要和各路作家參加那個官方辦的頒獎典禮。

德國柏林大學邀請他擔任客座教授一個月，研讀講解他的小說。

再到摩洛哥參加一場文人聚會派對，再飛往京都，

為美食雜誌寫幾家百年溫泉旅社的懷石料理介紹。

他欣然接受這些邀約，藉著環繞半個世界的旅行，

來逃避前男友結婚了，新郎不是他的傷心，

以及共同朋友問他去不去參加婚禮的尷尬。

亞瑟在指定飯店的咖啡座等很久，脾氣都上來了，負責接待的小姐才找到他，

因為主辦單位誤以為勒思是小姐。

亞瑟聽了覺得很荒謬，亞瑟·勒思像是女人的名字嗎？

為了替科幻小說家站台，亞瑟也準備了道具戴頂太空帽走進會場，台上鬧哄哄的，

不是因為亞瑟的造型，是剛剛和亞瑟擦身而過的作家嘔吐了，

不是那頂太空帽驚嚇當紅炸子雞，而是作家食物中毒。

在飛機上想矇頭大睡的亞瑟，遲遲睡不著，吞了安眠藥等待睡神降臨，

開始滿腦跑火車，想到弗雷迪教他的飛機安全降落時，要起立鼓掌歡呼，

年輕時曾和羅伯從加州開車來墨西哥渡週末，是瞞騙美利恩偷偷出遊的。

亞瑟二十一歲時，羅伯離開美利恩兩人同居，十五年後羅伯說自己老了，不該再綁住他，

把灣區的房子留給他，自己搬到養老院去。

想到要跟美利恩同台說起羅伯，他們都愛過的男人，亞瑟心裡直打鼓，

結果主辦單位通知他，美利恩在浴室摔斷髖骨，來不了研討會。

飛義大利等轉機時，機位超賣，亞瑟同意在巴黎等二天，

口袋裝著航空公司補貼的機票食宿費，

遇見文人巴斯迪，由他帶領在巴黎徹夜狂歡。

他查覺入圍文學獎的作家名氣都比他高，小說也暢銷，

自己准是陪襯，官方竟把大獎頒給他。

學生客氣說教授德文講的好可愛，

其實亞瑟的德文根本一遢胡塗，把講師看成教授，講倒裝句，

在變裝酒店喝個爛醉，忘了帶鑰匙，

扮演蜘蛛人攀爬陽台跳進屋，技巧欠佳摔落地面，屁股開花成兩瓣。

隔壁鄰居隔窗從頭看到尾，既不驚訝也不報警，

只說：喔，那不過就是美國佬而已。

這般脫序的亞瑟照樣還是把年輕學生哈維爾迷得神魂顛倒。

亞瑟在摩洛哥看落日過五十歲生日，畫家佐拉對他說：

你知道弗雷迪婚禮的事嗎？亞瑟擺手不聽新人笑的事。

在京都初嚐滿桌小碟小盤的懷石料理，新奇不已，

吃了三家就索然無味，最後一天竟被關在房間出不來，

百年旅館的門壞掉拉不開啦，只好貓著昂長身軀從小窗爬出去。

回到百老匯聽聞羅伯重病從死神手中逃脫，急忙視訊問安，

看到滿頭白髮鬆弛臉頰的羅伯和美利恩，錯以為是舉辦化妝舞會。

直到羅伯說：我的小男孩也五十歲了。亞瑟驚覺時間流逝的威力。

美利恩問：弗雷迪怎不是跟你結婚？

三十幾歲的亞瑟，遇到卡洛斯的養子弗雷迪，

小男孩對他一見鍾情，兩人開始長達九年戀情，

九年後，弗雷迪卻跟別人結婚。

卡洛斯的電話又來了，氣急敗壞告訴他驚人的消息，弗雷迪的婚禮取消了，

他一直關在房間哭不肯出來，新郎亞倫問他想回到亞瑟身邊就去吧。

結尾亞瑟思緒混亂的抬頭瞇眼看自己的房子。

這時候，他的舉止觸動保全燈，照得他一時看不清周遭。是誰站在那裡？

《分手去旅行》獲得2018年普立茲小說獎，

安德魯以輕快幽默筆法講述初老同志作家亞瑟·勒思兩段感情，

年輕時備受年長羅伯的呵護疼惜，分手不出惡言，仍如家人般的定期聯繫互相關心。

中年時和小男友弗雷迪相處的點點滴滴，面對男友另娶他人時，他選擇狠狠放生前任，

以橫跨美歐亞非的環球旅程落跑，眼不淨為自我療傷。

偏偏他的旅行裡總還有旅行，因為在他的記憶裡，還有記憶，一個地方總是連著另一個地方。

以為讀來會悲傷的故事，作者秉持「喜劇從來不是耍幽默或尖酸刻薄，而是誠實面對自己。」

《分手去旅行》是一本極致的笑中帶淚的精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