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朝向「兩極」的對話,讓人感到不安
對話通常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橋樑,但當對立的兩端都帶著強烈的情感時,對話就不是這麼有效了。
種族、貧富、奴隸制、政治意識形態、黨派認同等的兩極主題,本就是在辯論上會激起爭論和反感的話題。在我們討論這些話題前,常常就已先預想某個人在某個立場上;且在對話中,我們往往會為了捍衛自己的立場,將對話的重點放在戰鬥和防禦,而不是進行實質有意義的交談。
白人vs.黑人、我們vs.他們、富裕vs.貧窮、有產階級vs.無產或失業……為什麼世界這麼容易被兩極分化?或許是因為,人們總是熱衷於二分法的思考。
把世界分為迥異的兩類很簡單直觀,我們往往在統合中想像對立、在匯流中延伸分歧、在一致中產生衝突,而這樣的衝突,會激起人們的情緒、情感,會讓兩邊的「鴻溝越來越大」。
人們期許自己能為支持的一方做些「什麼」,顯而易見的情形如:更多的捐款、更多選票和更大的權力。在撰文截止前,George Floyd的家人在籌款平台gofundme上發起的籌款活動已超過1,300萬元美金,甚至高出有關新冠病毒的醫療類籌款好幾倍。可見,人們對於有關種族衝突逝去的生命,更想做出某些行動。
記者、政治和社運人士深諳這樣的衝突是增加點擊率的最快方式,因此偏好報導極端的暴動場面。因為極端的例子是吸睛、有力、迷人的,而且能有效引起二分法的直覺,讓人馬上有感;然而,這次的抗爭活動大多數其實是和平進行的。
兩極是最不能理解世界的方式──而我們始終沒有發現,公共和私人生活在選擇上的兩極化無所不在,以致我們常常看不見世界構成的完整樣貌。
學習「科學思維」:聆聽另一極化的聲音
我們該如何避免陷入理解世界的簡化呢?
有關兩極分化的直覺偏誤,除了可以透過《真確》這本書的作者提供的方式:尋找多數、留意平均值和比較兩項目的重疊部分、留意極值的比較、多看數據背後代表的意義,此外,我們也需要學習「科學的思維」。
根據研究「多樣化科學」的哈佛教授Mona Sue Weissmar所言:兩極分化往往缺少的是利用科學思維進行有效的對話。她提供關於辯證的方式,讓我們可以在生活中運用:當遇到矛盾的兩極分化主題時,我們可以從個人的角度出發,透過改變自己的假設,將心比心,想像自己是另一個極端的人,擁有另一極端的思維和脈絡,接著透過科學的檢驗循環過程,來思考和辯證這些困難的主題。由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觀點和立場,若能在這些假設中產生對話,將會使對話的質量提高。因為我們被要求置身在另一個脈絡,學習聆聽另一極化的聲音和觀點。更詳細的討論,可以參考The Harvard Gazette的文章。
因此,當我們在看待美國激烈的抗爭事件時,要同時「假設自己是白人」或「假設自己是黑人」,分別用不同的脈絡和思維去看待整件事。若能這樣思考,將不再只單看到George Floyd的死亡事件,而是能意識到是因為這樣的事件「一再發生」;也會了解新聞上抗爭混雜了多許暴力行為,這些非常時期的非常行為,也絕不單純只有種族衝突,還包含更多複雜的成因。前者要理解種族議題,需要放眼回到美國黑人過去200多年來的壓迫及抗爭史去理解,後者要理解疫情的影響,則會需要此時此刻對現況和更多方的探究。
易地而處,當我們在看待現在台灣的歷史和政治時,也需要明白這些主題都是「很厚」的議題,我們除了本身需具備和培養真確 ──正確理解世界的能力,也要盡量不讓自己的注意力被渲染對立的政治和媒體影響判斷。
「我窮盡畢生之力抵抗全球的無知,傳播基於事實的世界觀,這本書是我的最後一役,是我設法影響社會的最後努力。」
此為《真確》的作者Hans Rosling過世前的最後一本書。
全文刊登於:https://opinion.cw.com.tw/blog/profile/498/article/9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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