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权
昨天一位朋友给我发来了一则新闻链接,问我怎么看。新闻是关于日本律师联合会(日弁連)的一则主张。大意是,目前在日本嫌疑人在被调查到起诉期间会见律师的权利是没有被明文写出的,日本律师联合会主张要增添明文规定。
但我当下竟然感到很生气。
当然我生气不仅仅是因为,我现在每天要工作,被剥削,关注这样的事情对我现状没有任何改善,反而要额外花费我的精力和时间。也不仅仅是我要因收到这则消息而莫名背负了回复和发表意见的义务。也不仅仅是我的意见不重要,我怎么想也改变不了现状如何。我生气还是因为,与真正严肃的问题相比,这太微不足道了。这和我对素食主义的看法相似: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饱受饥饿而营养不良,而发达世界的人仅仅因为道德原因可以选择自己吃什么。大家的世界是真的不一样。
日弁連可以这么主张,而很大概率,这样的主张也会被最后采纳,从而刑事诉讼的被告人的权利能够被更好的保护。但这前提是,日弁連可以自由发表意见,可以对法律现状表示不满,人们的主张也会被政客考虑。在法治社会人们真的会按照法律条文行事,即使修改法律,之后也不会仅仅是摆设。而这些前提在有的国家是不存在的。
在一个正常的社会做出改变,让人类的上限更高固然好。但提高人类的下限对我来说更重要。现状是,很多人dead of no reason。人们因为一些愚蠢的理由而争斗互相仇恨。可能出生地的不平等才是最大的不平等。如果有的选,谁愿意生活在北朝鲜?
可能对我来说,问题重要的优先度是不同的。就比如,动物权利固然重要,但对我来说肯定是人权优先于动物权利。我有朋友仅仅因为网络言论而获刑,也有人被构陷而入狱。有人从小就没有受教育的权利,十几岁就被迫生子,也有人生活在军政府的统治下。当然这些和加沙地带的平民相比,也变得微不足道。生存权对我来说肯定是第一位的。其次才能考虑自由和公平。和这些更严重的问题相比,日弁連的主张?我只能说I DON’T REALLY CARE.
我生气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有的人可以只关心人类上限的问题,并通过这样的关心来感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和优越,通过谈论这样的话题来加深和朋友的关系。能够关心日弁連主张的人其实是有特权的。而他们仿佛意识不到自己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