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ry3.18
新洲区刘集精神病院的病人们之中,有不少人抗拒洗澡,不愿脱衣服,还有的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有的人在炎热的夏天给自己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裹一身长袖衣服,据院方的说法,她们感受不到体温的变化。被隔离在并不提供盥洗室的车库内数日之后,父亲受指使强行要求我上楼去洗澡,一言一行像极了精神病院里定期指挥病人们去洗澡的护士,我没有拒绝,从容上楼去。今天是我被隔离的第三十八天,除开那一次是受父亲的命令去洗澡,其他时候都是我自己主动上楼去洗澡,心里逐渐摸清了他们的路数。他们认为,习惯了流浪街头餐风露宿的我会对那身穿了许久的脏衣服产生眷恋之情,在被强行要求洗澡时必定会如精神病院中的病友们那般反抗、挣扎、崩溃,却没料到我轻而易举换下了那身穿了许久的脏衣服,他们发觉逼迫洗澡此举无效,便再也没有操纵父亲命令我上楼去洗澡。2019年11月21日至12月20日,我在武汉新洲阳逻京东物流园工作,20日稍晚些的时候被三名人事部员工约谈后遭到开除,组长赵辉要求我上交工服。时间倒回至12月6日,我趁着假期前往母亲的老家黄家道82号拿过冬衣物,却发现门锁被换新,根本无法进入,两手空空回了公司。我没有购置新衣的打算,而是联系了父亲,对方保证会替我去取回衣物,并由我再次放假时前往父亲和继母家中拿衣服。之后前往父亲家意图拿到衣物的我自然是愿望再一次落空,他们永远不会做令你遂心如意的事。于是乎,那件在我离职时被组长要求交还的工服,成为了我熬过2019年冬天的唯一一件棉服。剥夺掉陪伴一个人时间越长、越在乎、越有感情的事物,这个人越容易精神崩溃。所以精神病院里的病友们不愿更衣沐浴,所以父亲强行要求我上楼洗澡,所以我的一份份工作全都没了,所以陪伴我过冬的工服被要求上交,所以黄家道82号被一再换锁,我的房间内那张床凭空消失,所以邱磊无缘无故在2020年元旦前夕赶走了我,所以我在2020年2月5号夜里一直当成床睡到2月8号白天的那几件放在墙角的行李被人为偷走,所以相依为命了数十年的母亲人间蒸发,疑似被当成老弱病残遭到人道毁灭,只为减轻他们的养老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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