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For Freedom

Sara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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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1. I am Sarah
  2. I am female
  3. I am 23 year-old
  4. I am Chinese
  5. I am an international student studying in 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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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英国读书的课堂上老师给的一张需要回答20个 关于“I  am.....”的答案。

名字、性别、年龄、种族、职业.....这是我用于定义自我身份时最先想到的5个客观事实。

可它们真的很客观吗?描述名字的符号、性别观念、时间计算方式、民族国家....这些不是人类建构出来的吗?

Confusion/ Mess/ disorder 是近两三年以来我对于自我生活最大的感受——这种“存在主义危机“是不是每个人到了特定的年龄都会经历?我不知道,因为我连这个词具体代表什么意思也不太清楚——是从Podcast 节目里了解到的这个词汇,听主播侃侃而谈过,当时有所触动,但好像听了就过了,没有深入了解——这是不是应试教育带来的影响?只想要一个表面的答案。

自己其实算是应试教育体制下的“成功者”——文科生,高考省排名前200,国内top 10 社科专业,3.8/4.0的GPA出国念书——为什么要给成功者打上引号?因为全是表面上的。

作为一个文科生却对史实知之甚少,所知的全是CCP想让你了解的历史;高考文综卷里政治能拿高分,却不具备任何政治学常识,甚至对“政治”极度厌恶,一心只想远离;top 10大学社科读完,学术理论不精但擅长考试,仍能拿到高分;豆瓣读书标记了一堆阅读过的图书,五花八门,涉猎广却都停留在表层,经不住多问几个“为什么”——其实我也还算清楚很多问题不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所处的社会带来的,身处其中的个体不可避免;甚至我知道自己的“有所觉察”都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多的人还在沉睡。

Matters的创始人张洁平女士说过这样一段话,大意是:就算教育、媒体、信息全被垄断,每个世代也都会有自己的觉醒时刻。八九六四、SARS、孙志刚事件、四川地震死于豆腐渣工程里的几千个孩子、低端人口、香港.....如果这些都太远、与己无关,那么如今因人祸而失控爆发、无人可以独善其身的惨烈瘟疫应该让这一代觉醒了。

那么可以肯定地说,2020年1月22日是我的觉醒时刻:我在几千万公里外的伦敦,看到“武汉封城”,全身止不住的发冷、颤抖——当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也不清楚这样对病患、医护、居民的影响是什么?只是难以想象这个自己念了四年大学、人口基数、流量巨大的城市在21世纪现代社会居然要被“封闭”——后来的每一天,都在微博上见证着这座城市发生的悲惨、疯狂:

医院大厅里无人收拾的尸体、医护人员在办公室的崩溃大哭、“肺炎患者求助”超话里的危急与绝望、给挖掘机取名直播打榜的荒谬、红十字会的物资拦截、跳楼跳江自杀......在李文亮医生去世那天晚上,所有的恐慌、愤怒达到了顶点,我坐在关了灯的房间角落捧着手机流泪:为什么一个平凡人只因为在微信群发布消息就要被训诫?为什么一个预警灾难的人还是不得不死去?为什么要假装抢救?为什么人们都不能有纪念他的活动?为什么.......?

我所有的疑问指向的是体制,但体制背后是人,是那个具体的人,那个“亲自指挥、亲自部署”的人。转发了一条隐喻“亲自”的微博,然后第二天炸掉了使用10年的账号。

账号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没人敢说话。恐惧和自怜自艾带来的只会是谎言与懦弱顺从。

“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读懂了鲁迅。

注册了新的账号,摘抄了方方二十多天的武汉封城日记中触动我的文字,被大量转发后再度炸号——我们普通人是不是只有一个选择?——道路以目。

2019年6月注册的matters,当时为了看《香港第一课》,在简介那儿填了“For Freedom",老实说,不算真正理解;2020年2月23日,我决定在一个不用担心被删除、被审核的平台,记录、探索我的Freedom.

I am For Freedom.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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