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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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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雨水滴答滴答的落下,打在屋簷、打在長廊的欄杆上,綿延不斷的雨聲,一刻也不停歇,我坐在窗戶旁,看著雨滴的痕跡,沿著窗戶斜斜地劃下,一滴跟著另一滴,彷彿世間上的萬物都早已注定。

我在大學校園旁經營一家麵店,從開業到現在也十幾年了,這幾年來看著同學們來來去去,一張張青春的面孔不停地交替著,也看著許多學生從一年級到考研究所,甚至考到博士,一路上辛苦的奮鬥,甚至有結婚後帶著小孩回來我的麵店光顧的都有。

我想這應該就是空間帶給人的力量,可以把我們拉回當時的那個時空,吃著麵或許就好像回到當初那個青春的歲月和時光。接下來我要講的就是最近看到後有感而發的故事,一個男孩的故事。

又到了新生季,大一的新生們常常在中午的時段大量湧入,在這生意做久了,大概也猜得出來學生的年級,而那一天的中午,一群學生們就這樣鬧哄哄的進來,洋溢著青春活潑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剛入學的大一新生,第一次看到這個男孩,他們開著玩笑的稱呼他為「校草」,我也是聽到這個稱呼才將頭轉過去撇了一眼,相當清秀的男孩呢,我心裡想著。

之後這群學生也常常來這邊吃,當然每次的成員都些許不同,但那位被稱為校草的男孩都坐在同一個位置,有時跟一群朋友,打打鬧鬧的大聲說笑,有時跟幾個女同學一起,男孩也談笑風生,幽默風趣,似乎有他在,餐廳的氣氛都跟著活絡了起來,我也常常請他們吃一些小菜,托這些學生的福,我的麵店才能穩定的經營下去呢!

就這樣隨著時光的過去,大一的學生轉眼變成大四,似乎朋友們的聚會也相對減少了,但男孩有時仍會自己一個人來這邊吃麵。一個人的時候,男孩臉上的笑容不復以往,或許是年紀的增長、課業的繁複、就業的壓力...,有一天他又自己一個人來時,我問了他:「年輕人,最近很少跟朋友聚了喔!」

他笑了笑,說:「快要畢業了,大家都很忙,所以不能常一起吃。」

我隨後問了一句:「啊沒有跟女朋友一起吃飯?」

男孩馬上眯起了眼睛,靦腆的笑了起來:「老闆,我大學四年都沒交過!」

「怎麼會沒交過?年輕人還真愛開玩笑!」我打趣的回應他。

這時男孩的臉上只有淡淡的一抹微笑,空氣中似乎沈默了不少,我也沒有再說話了。

男孩走後,我有一種深刻的感覺,感覺得出來跟他對話的過程中似乎跟以往的他不太一樣,或許是卸下了偽裝,也或許是更深層的掩飾。過去每次跟一群朋友有說有笑的男孩;為了搞熱氣氛而不停說笑話的男孩;深受許多女孩崇拜的校草,原來這麼多名稱的背後,他就是一個男孩,一個普通的男孩,在這個花花世界裡尋找著一處可以安穩做自己的天地,尋找著一個可以懂他的女孩,只是尚未遇見,又或許是老天認為緣分未到。

那天聊過後,男孩也很少再來吃麵了,時間隨著花開花謝快速的的流動,直到那一天,我看到男孩將機車停在麵館門外,後面跟著一位女孩,兩人牽著手一起踏進餐廳,坐在他習慣的位置,男孩向我點了一下頭,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我感受到了,那是所謂的幸福,過去幾年來男孩的笑容跟現在面對那位女孩的笑容完全不同,眼神也充滿著寵溺與甜蜜,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你永遠不知道你會在何時遇到那個對的人,但相愛就是這麼神奇。我看著他們倆人愉悅的神情,我想告訴那位女孩,好好珍惜這份緣份,我相信你們能夠遇見彼此都是上蒼最美好的安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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