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热衷的流行音乐
记忆中最早能够播放音乐的设备,是母亲卧室里那台又厚又笨的彩电,配合能够播放CD的DVD机,画面里是《欧若拉》那样略显模糊与神秘的古老MV,亮丽的红蓝绿或急或缓盖上白色的歌词。
那时候我和大部分同龄孩子一样,还热衷于少儿频道每天准点播放的动画栏目,哼的学的都是动画的片头片尾和插曲,用泛黄的写字本传抄歌词,视若珍宝。
再往后是分不清牌子的翻盖滑盖手机,五彩斑斓,样式各异。歌曲通过一张内存卡,从电脑运送到手机里,从此整日整日循环那几首。也没有流派,大人下什么我就听什么,重要的不是歌,而是能发出声响的那个小东西。
记忆里最清晰地开始对音乐产生反应,是在两周难得的音乐课堂,由音乐委员将歌词抄写在黑板上,她教一句,我们就抬着头齐声唱一句,最后连起来,交织成一块音乐的薄纱,轻轻覆盖整个学堂。内容自然是少男少女的情爱,但届时我还在上四年级,对这一切并不感冒,甚至没有半点羞涩,只觉得有种背唐诗似的的朗朗几口,又比唐诗多了一些趣味。以至于在家里大声哼唱起来时,竟和长辈互相诧异地对视。或许他们是诧异于我的早熟和大胆,而我则是迷惑于他们诧异的眼神。
而将所有95后同龄人的青春推向高潮的,当属非主流三剑客——许嵩、徐良和汪苏泷。他们的旋律和歌词恰到好处地拨弄着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心弦,唱出了少年们对青涩感情的朦胧体验和对孤独寂寞的早期感知。似乎大部分的少年,都有过在歌声里为那个全世界最独特的自己而感伤的经历。他们会一边听歌一边流泪,一边在qq空间里仔细编写内心的深刻独白。
高中时,大家已经不听许嵩了,取而代之的,是薛之谦,是陈奕迅、是邓紫棋等相对主流的歌手。高三那年,全班背着班主任一起开多媒体讲台听的歌,现在能轻易在专属青春的歌单找到。魏晨的《花开那年》震撼了我很久很久,可最终,我还是没能在那个年纪彻底听明白,虽然我能朦胧地感知到,歌词里描述的遗憾也早已经,悄悄为我后来的人生埋下了伏笔。
毕业后,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智能手机,各种音乐歌曲唾手可得,不再像初中时那样来之不易,不再像高中,做贼一样把耳机从衣服下摆探进去,再从衣领伸出来,披散着头发或是带着卫衣的帽子,将其充分隐藏。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那么一两首流行音乐火遍全网,被各种短视频竞相征用剪辑,在各种餐饮场所循环播放。
一开始我也饶有兴致地跟风,打心底里觉得好听,热衷于榜首,热衷于网易云的雷达歌单。但时间一长,听什么都觉得吵闹,可不放些音乐,又觉得一个人的房间太过冷清。
从流行音乐、伤感翻唱合集、考古港风、到说唱,再到轻音乐、一些热血日漫插曲、Lindsey 的小提琴,热情逐渐消退,从兴致勃勃到索然无味,最后觉得吵闹甚至烦躁。
偶尔再听那些曾整日整夜单曲循环的音乐时,像从记忆的书架上取出一本覆满灰尘的书,胸中短暂地填满怀念,然后又仓促地切换,生怕多听半句,都会惊扰了记忆里的那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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