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1）

第一章：比和前男友分手还顺利

文件已经签完，律师在网上也顺利提交了。她笑着说：“接下来就等出庭日期吧，无争议离婚应该挺快的，有时候比一张超速ticket上庭都方便点。”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推开律所的门走了出去，前妻也没说话，只是跟在我后面。

傍晚的阳光像往常一样带着橙紫色，居然仍有点刺眼。我们都没有戴墨镜。

我转头看她一眼：“比你跟你前男友那次分手还顺利，是不是？”

她看了看我，还是板着个脸，像是真的吃了一张超速罚单。我继续笑着说：“你前男友可是去你重庆家门口等了三天三夜，最后居然只等到你妈。我大一秋假去黄石公园，起码还等到了棕熊。”

她这才“噗”得笑了一下，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她笑了。她说：“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陪Jason（前男友）妈妈去黄石的样子。”

前妻说，她坐在一辆Jason妈妈包下来的华人旅行团大巴车上，陪着她一起去国家公园。车窗外是光秃秃的黄石山脉，一路颠簸。

“她开始对着全车人，其实也没什么‘全车人’，就是我妈、司机，还有导游。”

前妻停下、笑了笑：“Jason妈妈说，‘我们Mandy啊，以后就不需要工作啦，我们家什么都有。我们和美国琼森集团合作了几十年了，四川省政府里头的领导班子都换了好几茬啦，Jason的爸爸现在还是风生水起，每年市里省里的领导都要来视察。我们公司从乐山搬到成都的时候，副市长都来捧场。Mandy呢，来我们这里直接在CFO手下跟着做做就行了，她反正也是学会计专业的，太合适了嘛。“ Mandy继续道：“说完这些，Jason的妈妈还抱怨一句，‘哎哟，这车怎么坐着这么难受？导游你们服务是不是有问题啊？小费不想要啦？’”

我没有插话，只静静听她讲。

“后来，她又看着我妈妈说：‘你们家呀，什么都不需要出，我们海南也是好几个合作伙伴。想要哪一家海边度假村和我们Jason办婚礼，都是我们一句话的事。’”

“我和 Mandy 连婚礼都没办过，就这么把婚给结了。”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又苦笑了一下：
“好像……我还不如 Jason？哈哈。”

我脑海里还是浮现出她刚才提到的那一幕——黄石公园的大巴上，两位母亲一左一右坐着，微笑得攀谈着。她们的语气里满是那种长辈惯常的、“你们小孩子不懂”的口吻，而她，就坐在中间，像个被安排好的“演员”，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我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光秃秃的山，突然就觉得……meaningless。”Mandy低声说道。

她说，那时候她刚刚毕业，社工+ Accounting 双学位，4.0 GPA，Dean’s List，还是17岁那年全高中唯一一个拿到美国大学奖学金的学生。

她原本意气风发，觉得自己非高盛、摩根士丹利不去，至少也该进个四大的咨询所。

“我真的以为，我的人生，是可以靠自己决定的，不是靠谁的一句话……我不甘心。”

我笑了一下，半开玩笑地接了一句：“我还想去 Google 写代码呢。”

她没理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刀：

“黄石真的不好玩，光秃秃的，就一个喷泉。跟美国这个国家一样……无聊。Meaningless。”

她没有看我。我却看着她，只觉得喉咙像堵住了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她穿得很简单——Lululemon 的黑色紧身裙，美国中产女性最爱的品牌之一。

她不高，一米六出头的个子，但整个人挺得笔直。她健身的习惯, 肌肉线条把那种芝加哥式的干练展现得一清二楚，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已经当了妈妈的人。

头发盘得干净利落，妆容极淡，几乎没有。眼神也是干净的——干净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我们都知道，那天之后，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未完待续>

免责声明

本故事为虚构作品，故事中所涉及的人物、情节、地点、机构等皆为作者虚构或改编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品中人物的言行、内心独白及旁白设定，皆为情节推动所需，不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立场。任何对现实的关联及联想，皆为读者自主理解，与作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