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行（三）：「沒事」的西安人

在西安遊歷了五天，我們師生一行二十餘人皆對西安人有一共同印象，就是相當有禮貌和熱情，特別是服務業的。每一回去飯店、餐廳用餐時，侍應皆笑容十足，不論加水添飯亦見勤快。就讀旅遊與款待的幾位同學在晚上分享會時亦特別提到和香港的大不同，說香港的店員笑容難覓。這只是較表面的觀察，要嘗試了解一個地方，建構起一個印象，還是需要更多接觸。

在大唐西市廣場一站，我在自由時間四圍閒逛，特地去麥當勞轉一轉，本身只是打算留意一下物價，故站在櫃位前看餐牌。那時一位中年女經理正拿著牌子宣傳下載麥當勞app，看著我駐足，主動問有甚麼需要，當我說起來自香港，純粹好奇看看價錢和款式，她立時介紹起此地麥當勞的情況，特別那幾款香港沒有的包，說是北方才有的。可惜是她欲繼續談之際，有職員找她處理工作，我也不好阻礙，說了聲謝謝便離開了。

回到廣場的一角，正巧有活動舉行，有畫師和書家在即席揮毫作畫及寫大字，我便停步觀看。一位小女孩也在旁看，她媽媽看到我掛著一個名牌，主動詢問是否遊客。我也如實地說是老師，帶著一班學生來遊學。她更見熱情，因為原來她也是一位老師。然後就是一番閒談，她說起大雁塔廣場鄰近住宅區，是本地人聚合的地方，來此休閒，有跳廣場舞的，有打羽毛球的，光坐下的當然也不少，當然，旅客亦不少。女士談得興起，更主動向我詢問交換聯絡方法，說希望多了解香港。這一刻，我相信是最能夠感受到國情的差異，因為我沒用微信，電話又不通，說起電郵，她又不能電郵至gmail，問我有否qq.com的電郵，我也只能苦笑搖頭，她也露出明白的笑容。最後她主動提出和我及在旁的同學一起來張自拍留念作結。雖然未能繼續聯絡，但其熱情好客皆予我們甚深印象。

來到曲江書城，又是給眾人隨心遊覽的時候。我來到書法書的架旁，看到一本有封套的書，便問在忙碌執拾書本的店員有否沒封套的可看看內頁。想不到她有些酷的抬頭看了我一眼，拿起書後，竟是剪開封套，然後隨手給回我書本。我甚覺意外，因為在香港可絕不會有這樣的事出現！說了聲謝謝，店員短促的回了句「沒事」。看完那書，放下離開前，我再向她說謝謝，她同樣是一句「沒事」。到收銀台付款時，當完成程序，從收銀員手中拿了紙袋，習慣地說謝謝，同樣換來一句「沒事」，讓我摸不著頭腦，她們效率很快，對顧客的服務又貼心專業，但這一句又給我冷漠的感覺，算是沒禮貌嗎？帶著不解和好奇，回到收銀台特地問店員，才知道這句「沒事」是西安人慣性的回應，意思其實是類同「不用客氣」，絕非無禮，只是對不知情由的外地人而言，或會誤解。看到兩位店員聽到我疑問後奇怪的對笑，或許她們從沒想過會有人問說了這麼多年的「沒事」是甚麼事吧。

知道「沒事」的含意後，回想整個旅程，確實常會聽到這一句，上菜的服務員猶多。當和學生分享這句話後，他們便紛紛「沒事」前，「沒事」後，還真是有趣的一幕。